封季萌趴在后座,看這兩人冷戰兩天沒說話了。
這期間侯文情緒一直很低落,無精打采也不愛搭理人,簡航有點焦躁,坐立不安又不想先低頭,回頭找封季萌搭話的頻率高了好幾倍。封季萌知道他什麼意思,但看看自己尚且不如人意的成績單,感覺離追到他楊哥好像又遠了一點,頓時沒了幫忙的心思。
趁年輕,吃點愛情的苦也沒什麼不好。話是余剛跟他說的,現在他把這話默默在心裡又對簡航說了一遍。
周末的補習仍在繼續。封季萌以前還是欠得太多,現在正上課的內容跟得走,但一道題考察的知識點稍微多幾個,需要融會貫通一下,他還是有些吃力。
不過努力有所回報這是最要緊的,半期成績出來後,巫振文還專門找他去談了次話,給了他不少鼓勵。他也接到了他爸的電話,言語之間皆是欣喜,還說高中畢業就把他送到國際上一流大學裡去。封季萌只是敷衍著他爸畫的大餅,並不當真,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會去就是了。
周六上午的補習結束後,他去楊繁的店裡找他吃飯,順便告訴他自己名次進步了不少,以證明自己之前的承諾是當真的。
結果到了店裡沒找著人,店裡的人跟他說,楊繁被一個戴眼鏡的男的給接走了。
「不知道楊老闆回來沒,反正還沒來店裡,要不然你打他電話吧。」
「哦,好,那你們忙吧。」
店員也和封季萌很熟,知道他和楊老闆關係好。雖然也奇怪,楊老闆一個大男人幹嘛跟這種小孩交上了朋友,但還是把他當自己人。
「現在吃飯的點,我們打算去吃魚火鍋,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謝謝。」
從洗車店轉頭出來,封季萌去路邊的烘焙房裡買了麵包,又去小超市買了一罐可樂。他下午還有補習,打算就這麼先隨便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他沿著白羊路走到了護城河邊,再沿著河邊的柳樹蔭邊走邊吃。沒走幾步,突然就覺得很累,逐漸喪失了嚼麵包的力氣。他把吃了兩口的麵包扔進垃圾桶,趴在石欄杆上,看著下面靜靜流淌的河水。
戴眼鏡的人不用說他也知道是徐又臨,徐又臨又回來了。周二的比賽就見過他一次,和楊繁坐在最後排的位置,親密地說著話。都好幾天了,他還沒走,大概這次會留很久,又想起余剛說他會回來定居,也許這次他不會走了。
如果楊繁和徐又臨在一起了,自己要怎麼辦。他可以像余剛那樣,心無旁騖地站在朋友的位置,不近不遠地關心著他,做一個稱職的朋友嗎?或者像余剛說的那樣,反正他還年輕,他以後還會碰到別的人,也許和更好的人在一起就能不再這麼苦戀。他真的還會遇到更好的人嗎?封季萌覺得眼睛又開始有點酸痛,中午明亮的陽光有些刺眼。
他離開了護城河邊,回到了補習中心,找了一間空教室坐下寫了會兒作業,又趴著睡了個午覺。兩點鐘開始上下午的化學課,一共兩個小時,他聽得有點心不在焉,覺得有些累。
今天的補習結束,他又逛到洗車店對面,遠遠地看了一眼,楊繁還沒回來。
他準備打車回家,手機突然震了震。
酸菜魚魚:親,你在幹什麼?
萌:沒幹什麼,剛補完課,準備回家。
酸菜魚魚:那我給你電話。
余剛:「大周末的還補課啊,小朋友你好認真哦。」
「有事嗎?」
「沒事不能給你打電話聊聊天啊?」
封季萌掏出耳機接上,把手機揣進了兜里,無精打采地:「那你聊吧。」
「惹,好冷漠哦,有事的時候就是魚魚哥,沒事就理也不想理我了。」
「不是,我不知道跟你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