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宋辞没有多言,只是用身子挡着江西,倔强地不肯退让,身后的女孩,痴痴地抬头凝视,灰暗的黑瞳,一点一点明亮了,所有害怕与慌乱全数消失殆尽。
原来宋辞让她滚,只是对她不忍,不想她被唐婉为难。一定是这样的,母亲也说过,她那样聪明。
唐婉冷冷睨着宋辞:“你要护着她?”
宋辞沉默不言。
唐婉取下帽子,露出一双眼,红肿又空洞着,好似在自言自语:“你父亲的尸体,你看了吗?警方说,少了的那只手找不见了,可能被汽车压碎了。”满是红色血丝的眼看向宋辞,“你还要放她走吗?”
宋辞拦在唐婉面前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紧紧抿着的唇,一点一点褪去血色。
他没有让开,很久都没有,只是身体颤抖得快要站不稳。
“宋辞哥哥。”
江西极少这样喊他,一如初见时,她对他微微一笑,推开了他的手,走到唐婉面前:“宋夫人,你不放我走要做什么?”
这样稚嫩的一张脸,却有着这样清灵干净的一双眼睛,不退一步,好像无所畏惧。
她和阮清,真像……
唐婉笑着,轻轻启唇:“我要你陪葬。”
宋辞大喊:“母亲!”
“把小少爷带走。”唐婉吩咐身边的男人,“还有她,装进棺材里。”
“不要!”
“母亲,不要。”
“母亲,我求你。”
“放了她,我求求你。”
“……”
岁月残酷,宋辞终归年幼,敌不过现实。只是江西却不怕了,因为,她知道,那个年幼的男孩,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重症监护室外,正是吵吵嚷嚷。
“不准碰本小姐!”
“本小姐金贵的身体,是你能碰的吗?”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直接拎着林灿的领子,出了病房,全程都面无表情。
林灿鬼吼鬼叫:“松手!”
对方没反应。
林灿扭来扭去,回头恶狠狠地瞪:“还不快给本小姐松手!”
对方还是没反应。
该死,她的枪哪里去了,要不然,一枪打肿这黑无常的脸!林灿扭头,继续威胁:“再不松手,我让我外公把你们都炒了。”
黑色西装男,拎着她,直接下楼梯扔在大厅的地板上。
丫丫的,她林大小姐,还没这么被人当成垃圾扔过,麻利地爬起来,正想破口大骂顺便拖延一下时间,突然,定睛一看,林灿大惊:“柳是!”
柳是站在楼梯口,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那里。
“柳是!”
他还是失魂落魄,没有回应。
这白痴!林灿鄙视了一番,扭头瞪黑无常保安:“松不松手?”
对方不松手,打定了注意不让她搞游击战和掩护战。
既然一言不合,林灿张嘴就咬。
“啊!”
黑无常保安终于给了点表情,是很痛苦的表情。
林灿一把推开男人,麻溜儿地溜号了,拉着还在灵魂出窍的柳是就跑。
可柳是硬是一步也不挪。
林灿对着他耳朵嚎了一句:“回魂了!”
柳是抬头看她,眼神呆滞。
林灿推推搡搡:“你杵在这干嘛?”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江西呢?”
冷不丁地,柳是说:“丢了。”
“什么?!”分贝飙升,林灿惊叫,“丢了?”
柳是怔怔地看着楼梯底下,喃喃自语一般,眼神都是空洞的,他说:“我把她给弄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