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眼睛。
苏谧回头看着他,看着他满是恐惧和慌乱的眼神,难道。。。。。苏谧的心中涌出自己也不敢置信的想法。
如果倪源的情况不是出人意料的危机,行事沉稳的他是绝对不会这样惊惶失措地公然违背礼制前来寻找自己的。
苏谧脑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倪廷宣已经拉着她向门外走去。
周围的宫人满脸呆滞地看着苏谧就这样被他拉着走出了殿堂。倪廷宣迫人的气势让他们不敢上前阻挡,甚至说不出一句阻止的话语来。
苏谧被他有力的手腕拉住,踉跄地跟着他出了宫殿,沿着回廊向着偏殿走去。
偏殿黑沉沉的门槛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苏谧的心中升起不敢面对的恐惧,可是握住她的手腕的那只手坚定而有力,让她无从挣扎。
图穷匕现
他原本是她梦中一个恐惧的阴影,现在却已经无比真实地展露在她的面前。
这是苏谧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正面的端详他,端详自己最深刻最仇恨的人。
周围有影影绰绰的人在交头接耳,那些是焦急的御医,还是紧张的朝臣,苏谧已经无从分辨了。
她的眼中只余下他。因为这渡的激动,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视线也颤抖模糊起来。
他正侧躺在床上,曾经让无数人臣服的手,此时却无力地垂在床边。
这个病弱的人就是她时刻念兹在仇人!
她的目光转而向下,她看着他的手,她至亲血脉的生命就终结在这双手里面,此时它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力苍白,已经失去了覆雨翻云的力度。
在过去的四年里,就是这双手时时刻刻抚紧在她的喉咙上,让她时刻不能喘息,时刻不能放松。
她颤栗着走上前去。走近他,也走近时刻困扰自己的噩梦。
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她就可以解脱了。心里头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坚定。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腰身处,那里,是一把紧贴着肌肤的匕首,她的指尖触在冰冷的寒刃上,惊起层层的颤栗。
在这里杀了他,让他的鲜血溅在自己的身上,让他的生命流逝在自己地眼前!
终于盼到了这一刻,终于等来了这一瞬。
急促的心跳从刀刃传递到她的手上。
她的肌肤比雪更冷。但是她的心头却开始烈烈燃烧。她急切地想要用手中冰雪一样的刀刃刺进他地胸口里,让灼热的鲜血流出,去浇熄她心中火焰。
“你地心跳地很快。”
他忽然睁开眼睛,说道。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但是却稳定而沉静。
然后他侧过头,看向苏谧。
他地眼神平淡,却恍如雪色,清冽剔透。恍如利剑,锋芒毕现。
原本还是一个憔悴疲倦的病人。但是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全部恢复,他已经变成了那个手握天下兵马的统帅,那个战无不胜的绝代名将,那个心机深沉隐忍的枭雄。
一切在这样恍如电光般地逼视之下都无所遁形。
她已经无路可逃。
在这个殿内不过经历了一瞬间,这一瞬间却让苏谧经历了从高山之颠到深渊之谷的悸动。
“我是前来为你诊治的。”极端的颤栗之下。心情反而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然后,她听到自己这样说着。
她走近床边,像是所有地医师那样,坐在旁边的软凳上,伸出手来。
他搭在床边的手颤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她冰冷到极点的肌肤所震慑。
传入耳中的脉象像是雷鸣般响彻她的耳膜,让她恍然失措,她竭尽全身的力气才逐步理清了杂乱的余音,将他经脉搏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