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璟过来峄城办事,于情于理也该住到府上来。难道你还要他去外面住客栈不成?像什么话?”
荣芩静眸底倏然一片暗沉,恨恨的盯着端木璟,终究还是随手那么一掀,伴随着圆桌掀翻,盘盏飞落碎裂,周围的公子大人们纷纷惊呼必然,而她则转身就跑了出去。
“静儿!”
郡王妃忙站起,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追着女儿出去了。
端木璟在大小姐转身奔出去的时候,下意识挺直了脊背,似想要追着出去,但却又不知为何依然坐在那儿没有动弹,只看着荣芩静的背影,眼神晦涩,眉心轻蹙,几分懊恼几分无措几分不解几分失落还有几分的茫然若有所思。
从小到这么大,他从来也不曾面临过这种事情,今日初战,便似乎受到了挫折。
是他考虑不周,做错了吗?不然她为何没有欢喜,也没有应下他的求亲,反而恼怒得掀桌离去?
从未有过情爱经历的璟世子,看着荣芩静含怒离去也是不禁有些慌措,只是他从来都定力十足,不会轻易的将心思在脸上表现出来。
他便暂且在明荣郡王府住了下来,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待,只是夜半三更,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荣大小姐闺房附近,本是想来看看她,却不想竟听到了从那闺房内传出的轻泣声,还有郡王妃的轻声安慰。
他猛然停下了步子,有些僵硬的站在阴影中,夜色沉沉,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他当我是什么?先前我主动去与他说,他甚至都没有考虑一下就拒绝了我,现在却又跑到峄城来突然说什么提亲,真当以为我是那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子吗?”
闺房内,荣芩静愤然怒骂着,只是声音微哑,带着浓重的哭泣过后的鼻音,让站在暗中的端木璟不禁心颤了一下,微微有些沉闷和疼。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郡王妃小声安慰着:“别这么说,我看璟世子也不像那轻佻随便之人,定是真的想通了才会如此贸然的跑来提亲。你这丫头,自从京城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还不是因为一直念着他?现在他亲自过来提亲了,你倒是反而将人给推拒了出去,真是……”
“那又怎么样?他凭什么在当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之后还能如此恍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的跑到我家里来提亲?还一副认定了我定会欢喜答应的淡然笃定模样,这算什么?施舍吗?同情怜悯吗?还是觉得其实我也还算可以就算娶了回去也无妨?就算我现在还念着他,我也不需要这等施舍,日后,我定会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你这丫头,怎么钻起牛角尖了?”
“娘,我累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郡王妃又柔声宽慰了几句,叹着气离开了女儿的闺房。
端木璟连忙将自己隐藏好,看着郡王妃出了门,离开了,他则还站在原地,看到荣芩静的闺房内灯火明亮,将她曼妙的剪影透在雕花镂空窗户上,随着烛光摇曳而轻轻摇晃。
他站在那儿看了很久,一直到她从窗边离开,吹灭了灯盏歇息下,他还安静的站在那儿,低头安静的沉思着。
今晚月黑风高,离峄城几千里之外的北疆从龙军军营之内,也有人站在深夜的黑暗里,遥望更北方的黑暗夜空,思想着他家一声不响就悄然离开去了连岳的人儿,忍不住挂念担心。
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她这一路过去可是有遇到什么危险和麻烦?现在已到了哪里?可否有吃饱穿暖?
连岳要比大炎更早的进入冬季,现在已经是到了秋冬交接之时,昼夜的温差变化很大,尤其是大炎过去的人,在那边稍微没留意没照顾好自己,就会着凉。
他想了许多,最终也皆都只能化为一声叹息,在这里担心,也没用啊。
这边的事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