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秒过去，也不知唐思思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程颜抚额思忖，自己该不会整晚都耗在医院吧？
游神中，她隐约感觉有人杵了杵自己的手肘。
紧接着，是慧怡发现新大陆般的惊讶低呼：“诶？唐思思怎么会和陆天皓互发那么多短信？！”
程颜愣了愣。
她显然无法将这两人联系到一处。
迟疑须臾，她“嚯”地探手夺过手机。
短信里反复出现的“程颜”二字太刺目，以至于她觉得自己简直头晕眼花了。某种不具名的力量仿佛强大的吸盘，牵引着她一直看下去……好像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程颜攥着手机的手不知不觉如筛糠般颤抖起来，而随着屏幕向下滑动，那抖动也愈发剧烈。
区区几分钟，无数细碎的线索在她脑中拼凑完整，那么混乱不堪，又那么令人难以置信。
原来唐思思居然是在陆天皓的授意下——
把去台湾出差的机会让给程颜；
放弃何家佑，转投方剑齐的怀抱；
调查程颜的“小三”身份；
……
赫然在目的阴谋令程颜震撼不已，她无法相信这一切都在她眼皮底下发生，她却浑然不知。她不禁全身一阵发冷，心跳也突然停滞了。
尽管她对陆天皓的城府之深早有警觉，可很明显，那个男人的心机远超乎她的想象，程颜做梦也不曾想过唐思思竟会是他的眼线，替他监视着方剑齐，也监视着自己。
而陆天皓这么做的原因到底为何？
女人阴晴莫辨的脸色让慧怡多少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她手足无措地安慰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搞不好陆天皓有什么苦衷呢……”
“苦衷？”
伴着这嘲讽的口气，程颜始终僵硬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丝变化，她压下心中那团呼之欲出的怒火，轻蔑地挑了挑眉，而眉心的凝重却并未散去，她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姓陆的有什么苦衷！”
她按捺不住内心歇斯底里的狂啸，一片恍惚中，直接在手里的红色手机上输入了陆天皓的号码。
当她正欲按下通话键的一瞬——
慧怡及时按住了她颤抖的手：“你疯了？！”
偏高的音量震得程颜立刻醒神，她敛眸一看，才发现自己正用着唐思思的手机。
瞧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慧怡不奈地摇了摇头，嘴上倒是一针见血：“我劝你甭打电话给陆天皓了，他摆明就是睡了你又不信你。对于这种深藏不露的男人，就算你俩当面对质，他也不会承认跟唐思思有任何瓜葛的。”
无论此番话是否全中，字字句句却似针尖一般刺进程颜的心坎里，她莫名觉得这个危险的男人快要令她对付不起。
**
隔天。
临近下班，同事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程颜的视线离开电脑，她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无意一撇头，发现总监室里依然亮着灯。
思忖片刻，她迅速在Skype对话框里输入一行字：
“陆总监，为什么唐思思有份参与收购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那我该关心什么？”
“你最好关心一下我们今晚去哪里吃饭？”
“陆总监，请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在说唐思思……”
“唐思思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所以我选她加入Team。”
“没有其他原因吗？”
“嗯？”
箭在弦上，程颜稍一控制不住，终究意气占了上风，她噼里啪啦敲击键盘，手指微颤着回复：
“你和唐思思难道没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