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看雉奴和谢逸能在定襄有什么成效。”
皇帝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但……毕竟风险很大,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一起去乱军从中,虎狼之地,兵行险招能够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纵然是长孙无忌信誓旦旦说可以期待,但要据说问他有几分把握,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关乎长安安危,大唐社稷,谁敢轻易开玩笑?调动兵马勤王是必要,但现在兵马该从哪调兵呢?
灵州的李道宗被西突厥大军牵制是动不了的,本来最为依赖,也最为便利的河东大军现在去了草原,不可能再支援长安。
那么该从何处调动兵马呢?
众多臣子正束手无策的时候,李二陛下悠悠道:“传旨给恪儿,让他率安州兵马回长安护驾。”
圣旨传达,众人心中一动,安州距离长安虽然略微远了点,但至少还来得及。也算是当前不得已中的办法。
只要有兵马守卫长安,突厥人和薛延陀人短时间内不能破城,他们也担心被李道宗和李绩包抄后路,所以此举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
也有人敏锐地意识到一个事情,此次事件将吴王和晋王全都牵涉进来,长安城里太子和魏王已经针锋相对。明里暗里的争斗不少。现在吴王和晋王也参与进来了,此番危机之中很可能立下大功,如此一来四个皇子……
想想往后,长安城里好不热闹啊!
不过现在,重点是北方草原,那场战事结局如何才是关键。晋王李治和谢逸会有如何的表现,让人拭目以待。
……
长安城尚在深秋,但北方草原已经是北风萧瑟的时节。
策马走过黄河岸边,瑟瑟的北风打在脸上。有点疼,有点冷,谢逸看着身旁的李治,笑问道:“殿下,马上就要入定襄了,害怕吗?”
“不怕!”李治回答的信誓旦旦,但是脸上却下意识露出几分黯然。
谢逸轻轻一笑,也许在晋阳的时候李治真的不怕。有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但现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路上见到大军不断调动。气氛凝重而肃杀,难免让人心生畏惧。
现在是在自己地界上还倒罢了,但进入突厥人的地盘以后,会是什么情况就难说了,反正只会是比现在更压抑。
“谢长史,我是不是该努力做到不怕。镇定自若?”李治小声询问,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也担心因为自己搞砸了事情。
“不用,该怎么就怎么办,殿下能来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震慑。这就足够了。”谢逸道:“殿下若能完全自如地镇定自若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则没有必要特意伪装,殿下现在还小,见到千军万马有些畏惧和震惊乃情理之中的正常反应,不足为奇。若是刻意伪装,被阿史那思摩看出了端倪,反而不好。”
“那就好!”李治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脸上和担忧神情则更加浓重了稍许。
十三岁的少年,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不错了。这次算是一个很好的锻炼,让李治长点见识,锻炼锻炼胆量。
历史上的李治被人诟病软弱,但有过此番经历之后,晋王殿下应该能够很快成长起来,成为一个能够坚毅英武的年轻人。当一个皇子兼备了魏王的文采,吴王的英武,还有太子所欠缺的儒雅和谦虚时,会是怎样的效果?
谢逸会心一笑,轻声道:“殿下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证殿下平安回到长安,请相信我。”
“嗯!”李治重重点点头,表现出对谢逸极大的信任。
若干年后,想起今时今日的这一幕,谢逸总会感慨良多。李治也会慨叹,也许他的人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