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游人不少,希尧钟司夹在行人中:一个满脸怒容,咒骂不断;另一个神情闲适,惬意异常。这样的一幕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全当是小两口闹别扭。
钟司脸上架着深色太阳镜,将贝雷帽向下压了压,拉着希尧向园林深处而去。
“喂!”希尧慌乱地四处张望着,斥道,“你是神经错乱还是思觉失调?我又不认识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钟司鼻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冷哼,突然停下脚步,一个反应不及,希尧撞在他肩胛骨上。
“喂!”皱眉揉着额头,希尧不依不饶,“你到底想干什么?”
唇角恣意上扬,钟司嘲弄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劫财?劫色?貌似这两样你都缺货。”
“你——”希尧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墨镜后的眼睛里现出不屑,钟司讥道,“这会儿倒是气势汹汹了!先前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大奶战小三的热辣戏码呢!”
“你说什么?大奶战小三?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大奶?谁是小三?”希尧先是愤怒,再是委屈,钟司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让她一直绷着的情绪突如其来的爆发了。“你知道什么——我认识他27年了!说会等我的人是他!说要幸福的是他!松开手的人是他!不是我!我怎么是小三了我?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凭什么这么污蔑人!”
希尧本来心气颇高,霍妻的出现已经将她的心理防线撕扯出一条大口子,如今钟司这番话不啻于火上浇油。她越说越委屈,声音越来越哽咽,终于稀里哗啦哭了起来。
这个时间来公园的人原本就很多,加上希尧颇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过往路人无不对这二人侧目视之。颇为懊恼地将帽子压低,钟司的面孔变成铁灰色,恨恨盯着希尧,终于不胜其扰,拉起她冲出人群。
拐了几个弯来到僻静处,希尧的眼泪越来越多,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伤心呜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钟司双唇微抿,眉目之中闪过不耐烦,胸中更有种异样的情绪涌动。咬着牙看了希尧一眼,钟司一言不发闪身离开。
然而不多会,他竟又折了回来。
钟司手里多了罐可乐,硬生生塞给希尧,道,“喏!哭得太久容易缺水呢。”
两眼红肿无神,双唇苍白不见半丝血色,希尧抱着膝盖缩在凉椅上,两手紧握着可乐罐子,瘦弱的肩膀微微抽动,既委屈又孤单。
墨镜后的光芒几番闪烁,钟司几次张口欲言却又咽了回去。撇撇嘴,他出人意料地在希尧身旁坐下,慢慢抚上她僵硬的脊背,钟司将希尧带进怀里,以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软言细语轻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
并肩坐在凉椅上,希尧抹干脸上残存的泪水,神情之中微见尴尬,“谢谢……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地道,“给你添麻烦了。”
下意识推了推墨镜,钟司亦有些尴尬。“……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之前跟经纪人吵了一架……说话恶毒了点……”
勉强笑笑,侧头看着钟司,希尧道,“当时在旁边那桌吵架的——是你?”
耸耸肩,钟司默认。其实,他比希尧还早出现在那家会馆里,是以当他们两人在旁边的桌上刚坐下,他就看到她了……
对钟司的心思全无所觉,希尧叹道,“各人有各人的烦心事,看来,果真是谁都不能免俗。”
目光微闪,不及深思,钟司冲口道,“所以你也尽量少跟自己较劲,活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手指在易拉罐边缘缓慢勾勒着,尖利的瓶口在指尖上划开细微的口子,希尧双眼又泛泪光,“你听过摩天轮的传说吗?”
雾气笼罩的眼里朦胧乍现,希尧笑得哀愁,“传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