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露!”傲慢少年见状,气喊,仍不得应,可激怒了他,“本少爷在叫你!听到没有?!”索性一把抢下他的书,逼他正视。
他李二少何等高贵!这无父无母的穷酸鬼竟这般旁若无人地对待他!
湛露总算抬首,望见眼前油头粉面的同学,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论是如何优异的学习环境,总还是会有些品行不良的人。
这李二少,显然便是最好的范例。
“请问有什么事?”她好言好气,眸子盯著被他劫走的书。
“本少爷没事不能唤你吗?”李二少挑眉,刻意找麻烦。他纡尊降贵地对穷酸鬼开口,穷酸鬼该感谢祖宗八代了。
“没有。”她淡淡回道。明知对方存心,却不想计较。
“我说你这穷酸鬼,到底要厚著脸皮赖王享先生赖到什么时候?白吃白住还白进书院。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先生的养子就能得到什么特别待遇!”李二少仰高鼻头,鄙视地睥睨他。
原来是怕她得宠。湛露颔首,轻声道:“没有的事。先生并不会对我放松,施以优惠。”缓了缓,再补充:“如果你这么看待先生,会令他伤心的。”
“唷!”李二少用力从鼻孔里哼出气,肉掌拍上桌面,歪著肩膀道:“怎么?你是在暗示你已经摸清先生的脾气,若是我再多话,你就要去告状了是不?!”要不要呈上纸笔给写状书啊?
“不是。”湛露极有耐心道。
“哼!谅你也不敢!”这琼玉书院他们李家可是有出钱资助的,虽然他的功课不甚好,却能够破例进伦明堂。穷酸鬼最好机灵识相点,免得到时吃苦头,就别怪他没提醒过!
“可以把书还给我了吗?”她只是平静回应,自始至终不曾随他入戏。
“书?”李二少翻翻手中的书,讥讽道:“三国演义?你看这玩意儿作啥?难不成以后想作个天下第一武将?哈!”他仰头大笑,身后跟班也面露轻藐。
自古以来,文人鄙视武人,重文轻武已是常事。
她不著痕迹地蹙眉,“武将有什么不好?”
“武将有什么不好?武将有什么不好?哈哈!你们听到了吗?他说武将有什么不好呢!”李二少放肆讪笑,引得其余学生围观,“告诉你,武人霸道粗暴、低俗野蛮,跟他们在一起简直辱没了我们的声名,若你想上沙场,这里不强留,尽管去考武举人啊,也别在书院念书了,因为啊,武人目不识丁,都是些卖弄力气的吴下阿蒙!哈哈……”不少人跟著起哄,笑闹不休。
湛露默默旁观,直到稍微安静了点儿,才站起身,缓慢地开口:“文人好?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这些你们时常唾骂的朝廷贪官个个是文人,在城外抵御外侮的却是武人。”
大伙儿倏然顿住,纷纷停止批评。琼玉书院的学生关心朝政,举一反三,因主张或看法回异而激烈辩论的事经常发生,却一致轻武,不曾有例外,料不到会有新进学生居然持反对意见。
“武人贪的也不少!”有道声音传出。
“是啊是啊!”群起赞成。
湛露以一对十,不疾不徐道:“是,就如同文人也并非全为一丘之貉啊。”这道理是相通的,不会因为习文或学武而有异,差别只在于个人品德,而不是宫制。“但若非有将官驻军用生命保卫疆土,我们又岂能在书院中高枕无忧,夸夸其言?”她细语独吟,一席话说得清清淡淡,无波无浪,却犹如斥诫教训狠狠地给与众人当头棒暍。
一阵沉寂后,有些人把脸转了开去;有些人则返回原来的位子,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在湛露身上。堂内恢复先前的热闹。或许是了解到这社稷太平得来不易,纵使心里仍鄙视武人,却已没人想要和他争论。
她将视线对住李二少,反问:“三国诸葛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