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哪敢反抗?他们乖乖受仗,那些百姓又怎敢闹事?便是闹将起来,自已有绵衣校尉,还有那些护卫的福建官兵,几百兵官兵弹压起来,又有何惧?便是张伟,也失了借口前来。
想到此处,已是下定了决心。霍然站起,阴着脸令道:“各人都随我去前堂,命那福建派来的千总带着兵在两厢护卫,一有不对,立时出来保护弹压!”
堂外聚集的众清流儒士早已等的不耐,却突然见县衙正门大开,大堂上黑压压站了满满当当的绵衣校尉,那原本县令的座上,正是高起潜端坐于上。各人正自犹疑间,却听到堂下一校尉喊道:“钦差大人有命,宣各位先生入内叙话。”
黄尊素当先而入,史可法紧随其后而入。其余黄道周、高攀龙、吴应箕等人紧随其后,再加闻讯赶来的何楷及其弟子,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昂首直入,直趋入内。
因见各人昂然不跪,高起潜也不打话,命人将天子剑及钦差关防印信捧至堂前,方笑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君子,不肯向我这阉人下跪。不过我代天出巡,现下是钦差身份,各位看不起我,可就是冲撞皇上,诸位先生,可要想仔细了。”
他洋洋得意说来,把皇帝这顶大帽子压将下去,却由不得各人不低头。心中虽是恨极,这些个一心来兴师问罪,与高起潜理论的众儒生却在开头便被人压下了气势,不得不一个个跪将下去,向那些代表天子权威的物件行三跪九叩之礼。待他们舞蹈跪拜完毕,那黄尊素正欲说话,却见那高起潜将脸一板,喝道:“诸位先生大半是进士出身,至不济也是个举人,难道不知道朝廷律令?聚众谋反,该当何罪?”
不待人回复,便又尖声大骂道:“亏你们读圣贤书,一个个以忠义自诩。你们回头看看,带着这些百姓前来威逼钦差,这便是你们的忠义!混帐王八蛋!”
他一嘴的京片子,是因其在信王府中做小太监时经常上街,将北京人骂人的话学的极多,是以现下说起来又急又快。此时又打定主意要先压服这些顽固的书生,是以如此说话,压根根本不给他们辩白的机会。
因见各人都听的目瞪口呆,高起潜狞笑一声,喝道:“我原敬着各位是朝廷命官,不与各位为难。想不到各位竟然觉得我可欺,跑到我门上来搅闹来了!来人,把这些犯官及他们的随人,一同拖到堂下,仗责!”
史可法此时方回过劲来,忙大叫道:“你敢!诸位先生皆有功名在身,哪容的你如此放肆!”
“嘿,你竟是打量你是个知县,我不能怎么着你么?哼,我朝自开国以来,在午门打死的文官不知道有多少,户部尚书大吧?嘉靖爷曾当庭打死过户部尚书薛祥,你一个小小七品官儿,算个屁!我现下就免了你的官职,你且同他们一同受仗,待我回京禀报了皇上,再行处置!”
他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在旁的绵衣校尉们一拥而上,将一众瘦弱文人拖将出去,扒下袍服,就这么当众露出屁股来,各人虽是扭着身子反抗,却哪里敌的过这群如狼似虎的校尉。不过一会功夫,校尉们将众人全数制服按倒在地,有喝骂的,便塞住嘴,领头的一声令下,那板子已是高高扬起,劈里啪啦的打将下去。
高起潜初时听得各人惨叫,眼看那县衙之外的百姓们群情激愤,心中一寒。却见那小吏侍立在旁,一副镇静自若模样。他便将心略略放定,冷眼再看,却又见众百姓虽然是激愤异常,面对着晚晃晃的刀枪,却是无人敢动一下。因见各人崇敬的大儒有被打的鬼哭狼嚎,鲜血四溅,那心软的便慢慢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