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鳖孙子记着仇嘞,俺那时候抱着喷子在火堆跟前守夜,那大牙猪趁着天黑,对着火堆就猛冲上来了……” 在陈大志家,陈大志半躺在炕上讲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 说起这件事的起因,那也算得上陈王庄的村民们与山中野猪的一系列爱恨情仇了。 从入了秋后,玉米长成,野猪就闻风下山开始。 到村民发现野猪祸害庄稼,组织人手围追堵截打野猪。 持续数日对下山的几个野猪群造成不小伤亡,将它们赶回山里。 这些野猪虽然狼狈回山,但对山下的村民除了畏惧之外,那也是有仇恨的。 都说猪笨。 但野猪这东西它确确实实会记仇。 这次,王立献和陈大志带人进山。 可算让它们逮到机会了。 野猪眼睛不好,但是嗅觉极为厉害,闻到山下仇人的气味,就憋着劲找机会报复呢。 而守夜的陈大志就倒霉了。 “大志叔,你看见野猪了咋也不跑。” 陈大志床前坐了一圈人,有来往的都来看望他了,这时有人就问道。 “跑?说得轻巧,当时俺们是三个人一块守夜,半夜里火快灭了,俩人就去抱柴,俺在那儿拢火,那大牙猪突然一下跳上坡,哪还来得及跑……” 老话讲是不打迎头猪。 迎面冲撞而来的猪最凶猛,没法打,只能躲。 要是有不知其中利害的人拿钢叉,或者大锄刀去面对面打这种猪。 钢叉和刀都能给你冲得撅断了。 要是大牙猪,不仅能把钢叉啥的撅断,还能把人撞死,挑飞起来。 陈大志说是没来及跑,但肯定也躲避了啊。 不过没能躲开就是了,让那头大牙猪拱伤了腿。 要不是带的几只狗冲上前挡了一下,就不是伤到腿那么简单了。 除了一块进山的,很多人没亲眼看到什么情况。 可去年陈宝栓让野猪在沟里拱的时候他们都见到了。 那叫一个凶残啊。 铁锹拍在人身上能一铁锹把人拍晕,但拍在那野猪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而且遇到了迎头猪,也来不及开枪打。 “以后去山里别往深处走了,咱们今年打野猪也打得不少。听大志哥这么说,这群家伙可记着仇嘞,见人就拱,狗都给拱死了。” 今年陈王庄靠打野猪发财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打猪多了,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是有气味还是咋回事,反正山里的野猪是能辨认出来的。 王立献听了就说:“其实也不用像害怕豹子那样害怕野猪,现在没庄稼了,它们基本不往外走,就算往外走也是在半夜里。 去年俺们去撵山,金门村那老猎户就是半夜屙屎遭了野猪报仇,养的虎头黄都让当场顶死,脑袋顶的稀碎。 这都是半夜里的事,白天该上山就上山,富贵都把豹子给治掉了,别的不用害怕。” 这样讲大家明显松了口气。 陈凌便说:“好好养养吧大志哥,再过俩月,我给你们挑几只好狗崽子,不比虎头黄差劲。” “没事的富贵,俺家和立献家的是咱们村为数不多的老猎狗了,现在打猎少了,在村里混吃等死的也没劲,能死在山里才是它们的福气。” 这话倒也不假,猎狗一旦训出来了,就会向往大山。 以前的老猎狗死在山林是荣耀,如老将能够在战场上马革裹尸。 聊了一阵儿。 王立献就问:“富贵你确定这次要跟着俺们进山吗?” “嗯,这几天除了等着收葵花没别的事,我想去一趟……” “好,你能跟着去,俺们就放心了。” 陈大志是让大牙猪伤到了不假。 但这并没有打消大家进山的积极性。 韩教授他们给的多,刚才过来给陈大志的伤药费那也是不菲的一笔。 很让人眼红。 这给钱不少,给得还挺痛快,大家就觉得,还是值得冒险去一趟的。 这时候普通人不靠种地,打工一个月一二百块钱算多的了。 建筑队上的老人,像王立献这样的才四百块钱左右呢。 而且也不是一年都有活干。 现在光是带队进山有经验就给一百五二百,小年轻就算没啥山里经验,能打枪的起码也给五十,可不是都愿意去吗? 这对别人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对于陈凌那就又不一样了。 王立献觉得陈凌犯不着为这点钱冒险,还以为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