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建,视野开阔,街道齐整,里面的装修比较讲究。小牛家的房子则在闹市区的小巷,前面有个大菜场,房子陈旧,环境又复杂,其实并不宜居。
但小牛自己喜欢,说这里离双姝馆近,方便他照顾父母;再者,常家人一辈子在水里讨生活,一旦有机会在6上买房子,就想离水远点,常伯的老风湿,也的确需要干燥点的房子休养。
一年多未至,常宅原本陈旧黯淡的外墙粉刷一新,大门上贴着喜庆的红对联,门两边挂着大红灯笼,一个写着“喜结良缘”,一个写着“天作之合”,门前围满了人,个个伸长脖子望着路口。
俞宛秋的车还没停稳,那些人就跪下了,本来嘻嘻哈哈的几个丫头,立刻拿出东宫女官的派头,让人家“免礼”,“平身”,神态之庄严,叫人肃然起敬。
这倒也罢了,最夸张的是,从常家正堂到马车停骅处,居然铺上了红地毯,而且一看就是新的,红得耀眼。
踩着耀眼的红地毯,拖着礼服的长尾巴,俞宛秋头痛地现,红毯两边跪伏的客人中,很有几个穿官袍戴官帽的家伙。
事已至此,她惟有扮演好别人期待她扮演的角色:走到正堂升座,接受所有人的正式朝拜,官位高的领着官位低的,年纪大的领着年纪小的,关系较近的领着关系较疏的,男的领着女的……
一批拜完又来一批,也不知有多少人,她稍微有点印象的,除了常家大哥大嫂外,就是苏城的知府和守备,以及他们庞大的眷属队伍。
看架势,当地官员的家属们是想给她当陪客的,但她实在不想应付这些人。她是出来做客散心的,不是来搞夫人外交——即使搞夫人外交,这些人也不够格。
好不容易退回到隔壁的休息室,俞宛秋再次惊愕地现,连这里也布置成了太子妃专用厅。她可以肯定,里面的摆饰绝对不是常家的,光案上一个花瓶,常家就买不起。
须臾门帘掀开,常家九口人走了进来——常伯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半年前带着四个孩子前来投奔,千恩万谢的,又要拜下去,这回被素琴她们拉住了。
常伯和大牛小牛因为是男人,只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带着孩子退下了,留下常大娘和大牛媳妇作陪。可她们那么拘谨,再三让座,也只敢侧身坐在椅子一角,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样子,让俞宛秋看得替她们累,交谈更是别扭,明明是乡野村妇,偏偏努力用敬语和官话,说的人累,听的人更累,对彼此都是折磨。
早在贵宾馆接待常家两老时,俞宛秋就遗憾地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在不知不觉中生了改变。她离开苏城,离开他们时,还是俞姑娘,回来却变成了太子妃。常家两老是最守礼、最传统的百姓,有着最朴实、最固执的观念:普通百姓见到太子妃该如何,他们就得如何,不能因为曾经认识就坏了规矩礼仪。
礼,就是距离,就是各安其位,各守其份。礼太足,情难以为继。
因此,只坐了一小会儿,俞宛秋就开口道:“今天家里办喜事,你们娘儿俩就别在这里陪着我了,出去忙吧。”
婆媳二人客套了一番,还是告罪走了出去,俞宛秋松了一口气。
越想越不对,她随手拿起两样摆饰,招来戚长生审问:“这些是不是你派人准备的?”
“是”,戚长生不敢隐瞒,但告诉她:“都是太子殿下交代的,属下只是遵令行事”
俞宛秋皱皱眉,不知该埋怨还是该感激:“我是作为常家的亲眷来喝喜酒,又不是代表朝廷,代表东宫来的,你们弄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平白把人家吓到了,刚常大娘进来,话都不敢多说。”
“可是殿下不放心。”
“他想太多了,苏城离南都又不远,在南都,我出去了多少趟?上个月,光医馆就去了三四次,要像这样麻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