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工夫,仆人抬着沙发和茶几来到书房,摆好后躬身退去。李琼盈也不客气,立时跑到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笑盈盈地道:“爹,你快过来坐,可舒服了。”
李文彰笑着点头,说道:“邹大人,不知您可曾试坐。”
“尚未试坐。”邹佳仁还真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椅子”,比平常的椅子要矮上不少,可李琼盈坐在上面,似乎真的很是惬意。
“那你我一同尝试下如何。”李文彰终究不能像女儿那样太过随便,即便也有些着急,但终究要自重身份。
“如此正好,李公请!”
当下邹佳仁离座起身,与李文彰联袂来到沙发近前。邹佳仁是主,李文彰不便抢那张大的双人沙发,于是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刚一坐下,心头一惊,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臀下极软,很有弹性,身体向后一靠,特别舒适。
“好,真是个好宝贝。”
邹佳仁见李文彰夸赞,更是好奇,坐下后才明白为什么这位家大业大的李老板会交口称赞,确实是舒服。
“邹大人得此宝贝,又有如此过人的门生,着实令兄弟嫉妒啊。”李文彰羡慕地说道。
“是、是……”邹佳仁甚是尴尬,沙发是真不错,可自己的这位门生,实在不能称为过人。
李文彰是个精细的人,看上看出邹佳仁神情有异,却没有多问,因为他今天来还有另一个目的。“邹大人,听闻岳肃就在府上,老夫对名士、才子素来十分欣赏,不知可否请他过来叙谈几句。”
………【第八章 权衡】………
邹佳仁如何听不出李文彰话中的含义,说是欣赏才子,倒不如干脆说是老丈人看女婿。邹佳仁曾公开表达过自家女儿会嫁给新科解元,李文彰当然有耳闻,现在一提起,自是了然。
不过眼下局势突变,邹佳仁已经确定岳肃这个解元是作弊得来的,若是不和李文彰明说,也怕日后东窗事发落下埋怨。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实言相告的好。
邹佳仁故作为难地道:“李公,关于这岳肃……”
“这岳肃怎么了?小女不是外人,邹大人但说无妨。”见邹佳仁欲言又止,李文彰何等精明,岂听不出其中另有关碍。
“那我就直说了……”邹佳仁咳嗽一声,才道:“这岳肃的解元十有八九是作弊得来的。”当下就将收到匿名信举报,以及后花园试探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还有这事……”李文彰倒吸一口凉气,问道:“那邹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坐在父亲对面的李琼盈一听岳肃的解元是作弊得来,身子不禁一颤,脸上尽是失落,但听父亲问邹佳仁要如何处置岳肃,她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
“我的意思当然是秉公处理,考场作弊,起码要革掉功名,终身禁考,打八十大板,监禁三年以儆效尤。”
见邹佳仁说的如此严重,李琼盈芳心大乱,忙跑到父亲身边,双手扶住父亲的肩膀,用祈求的声音道:“父亲,您快给他求求情吧……”
李文彰知道女儿的心思,但他不动声色,只是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女儿大可放心。“邹大人,秉公而断倒是不错,但您可曾想过,因考场作弊革掉一个解元的功名,这事别人会怎么看?会不会拿这事做文章呢?”
“还请李公指点。”邹佳仁知李文彰手眼通天、心计过人,能看出许多事情的内在玄机,故虚心请教。
“科场作弊,这事并不大,革掉岳肃的功名,按你所说的处理也就可以。但现在是多事之秋,旁人很可能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科场作弊算不得什么,可要是被有心之人扣上一顶科场舞弊的帽子,这事就严重了,再怎么说,岳肃科场作弊不是当时发现的,解元的功名已经上报朝廷。你现在回过头来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