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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4 / 5)

,与她心中所想,竟是完全不同,没有什么奢侈精贵的摆设,也没有什么海内难见的奇珍,却有许多乐器,萧笛古筝,琵琶月琴,以及一些她喊不出名字来的乐器,或贴墙放着,或挂于壁上,光看数量,很难相信这世上会有人能够如此多才多艺。

最后,目光落在水墨字画白绫帐子上。

咳嗽声渐歇,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县令之妻——王夫人坐在床沿,鸦鬓高挽,凤簪斜插,唐娇与唐管事走到她身后,她却恍若未闻,仍旧背对着她们,双手紧紧握着儿子的手。

“母亲。”半晌,白绫帐内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虽然沙哑难听,却带着一种能够安定人心的温柔与力量,不似风中残烛,倒像是照亮夜晚的篝火,他温声道,“可以让我和唐姑娘单独聊一会吗?”

“都依你。”王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起身离去,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唐娇一眼。

房门在唐娇身后关上,她皱起眉头,更加确定了自己现下的处境。

王夫人仍旧视她为蝼蚁,更何况她现在惹了官司,进了羁候所,若对方想让她病死或者意外死在里头,便如掐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想留下来,想不被她杀死,就只能依靠白绫帐子中的那人……县令之子,差一点就三元及第的天才少年,暮蟾宫。

他必须活着!

想到这里,唐娇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在王夫人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绫帐子中的少年似乎想跟她说些什么,可是刚刚开口,便又咳嗽起来。

唐娇看着露出帐子的那只手,枯如瘦花枝,白若水中月,消瘦的仿佛随时会随风而散,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那只手。

对方微微一愣,手上反射性的挣了一下,奈何咳得浑身没有力气,挣不脱唐娇这个天天吃肉的姑娘……当然,她自个是舍不得顿顿吃肉的,这些肉都是跟踪狂不知道从哪弄来,然后炖好烧好抄好喂她的。

过了一会,咳嗽声渐平,暮蟾宫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

“你不害怕吗?”他问。

“怕什么?”唐娇略略倾身,抹了兰膏的头发垂了一缕在他的手腕上,蜿蜒若蛇,散发着一股淡若青梅的香气……

“我病的很重。”暮蟾宫轻笑道,“除了家母,旁人都不敢靠近我。”

“公子,您把我从羁候所捞了出来,我谢您都来不及,又怎会怕您呢?”唐娇努力将自己凑得更近了一些……主要是把自己的头发凑得更近了一些,谁叫她把解药都抹头发上了呢?也不知道抹的量够不够,是不是应该凑得再近些才能生效……

许是掺了解药的兰膏生效了吧,暮蟾宫竟不再咳嗽,而是躺在白绫帐内,侧着脸,静静看着她。

帐幔如雾,两人看着对方,都如隔雾看花,似真非真,似梦非梦。

唯一真实的,或许只有两人交握的手。

“好人有好报。”唐娇低声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为了快点好起来,快来嗅嗅她!

“……呵,那就借你吉言了。”暮蟾宫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头顶上的帐子,抑制不住的咳了起来,唐娇想去帮他倒杯水,但被他轻轻扯住手指不放,分明一挣就脱的力道,偏生这人身上有一种古怪的气质,能令人平白无故对他亲近与不忍,就仿佛眼前是一件稀世之宝,令人不忍看他夭折消亡,亦不忍拒他负他。

半晌,他终于止住了咳,轻轻吁了一口气,温柔笑道:“不用给我倒水,我喝不下去的。”

“你这是什么病?怎么会连水都喝不了?”唐娇说,其实心底在想对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大夫也说不清楚。”暮蟾宫轻描淡写的撇开话题,然后温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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