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发现那是我的?”
岑双道:“之前与你联络的人,声音挺耳熟的,很像仙道大会上钻入黄远仙友体内的那道黑影,能让他用那种口气说话的,除了郑瑜仙友,我也没接触过其他人了,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自己承认了我也没办法。”
红蕖君怒目而视:“你!”
“冷静点红蕖君,你想被你的重柳兄看出端倪么?”岑双道。
红蕖君一边深深吸气,一边咬牙切齿:“你竟然偷听我说话!”
“我没有啊,”岑双无辜道,“是那些话非要往我耳朵里钻。”他只是一不小心将暮幸的毛发落到了红蕖君身上,之后暮幸听到了什么,又非要转述给他,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当然,听到了这还不如不解释的解释,红蕖君的咬牙声更响亮了些。
岑双微微一笑,毫无异样地继续朝前迈步,再开口时,也像是自言自语:“我记得那时你和那道黑影因为要不要杀我一事起过争执,在这之中,你曾称呼他为‘姓庄的’,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前任冥府长司,庄权景,因为勾结天宫叛徒背叛冥君而被冥府除名,也在事发之后与天宫的叛徒一同消失,恰好,冥长司庄权景就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鬼影……能让曾经的冥长司如此尊敬,心甘情愿为其卖命的‘主上’木相君,除了对他有知遇之恩,一手将他送上冥长司之位的天宫叛徒红芪上仙,似乎也没有其他人了——我说得对么,红蕖君?”
红蕖君张口欲言,岑双却提前打断他:“想清楚些红蕖君,我们现在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的灭族之仇亡城之恨极大可能与他们有关,难道因为他们帮过你,你便要与他们握手言和,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红蕖君眸光一瞬阴狠,恨声道:“所有手染水芸城子民鲜血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岑双欣慰地点点头,道:“所以你还要继续隐瞒我么?”
红蕖君顿了顿,缓缓看向岑双,目光极其复杂,一如他的口气:“寒照衣是你的义妹,土相君是你义妹的父亲,你们是水芸城之乱中唯一活下来的人,即使你的确无辜,那你的义妹呢?你义妹的父亲呢?如果他们当真参与了当年之事,我能无所顾忌地对他们下杀手,你能吗
?
“我知道除了我,没人真正在意水芸城满城百姓的死活,你也不在意,你在意的只有你的义兄与义妹,可你义兄亡故已久,你的义妹却是活生生的,假使你义兄之死与她有关,你真能对她下手,而不是为了她转头对付我?岑双,妖皇尊主,你要我说什么?”
说到底,他仍是不信岑双的。也许重回水芸城之后他短暂地相信过,但随着卷走罪魁祸首之人暴露,火相君的真实身份曝光,他又不敢信了。
可要凭他自己撼动魔渊几座大山,简直天方夜谭,他只能寄希望于论实力即使在魔渊也不输给几个相君的岑双,希望他绝不会放过害死他义兄的罪魁祸首,至于其他人,等罪魁祸首身首异处,再想办法报复回来也不迟。
以上,大抵就是他虽然不愿对岑双吐露实情,但愿意带着岑双一道前往魔渊的原因。
“不说便不说罢,回答我几个问题,总是可以的吧?”岑双道,“之前你顶着郑瑜那个身份时,说你的主上也恨不得食我的肉,喝我的血,虽然我与红芪有些恩怨,但也不至于叫他恨成这样,而从你和庄权景的对话来看,你的主上的确另有其人——是谁?”
红蕖君沉默不语。
岑双又问:“为什么同样为人做事,身份地位也和对方相去不远,庄权景能知道那么多相君之间的隐秘,你却一无所知?是你当真一无所知,还是拿庄权景当借口,将自己打探来的事告诉我,试探我?”
红蕖君的呼吸明显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