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你终究是个女儿家……我一直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你不再瞒人瞒得这么辛苦,可是我又做不了什么。〃高一鸣的眼又湿润了。
〃或者,你别这么早做决定,毕竟你们只见了一面,我们不是还要在北平待一段时间吗?你好好想一想再说,成吗?〃高一鸣点了点头,她只能如此了!
四: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鸣!〃
高一鸣回过身:〃大师兄?有事吗?〃张竞鸣走近他:〃你要出去?〃高一鸣唇边掠过一丝苦笑:〃出去走走,散散心!〃〃师父知道?〃〃我和他老人家说过了!〃〃昨晚……你没挨骂吧?〃
〃没有,师父最心疼的就是我了,怎么会骂我,你放心吧!〃因师兄关切至深的口气而觉得略窘的高一鸣不得不做出笑脸来让他相信自己没事,心中的苦涩却更深了,她在台上常有〃强颜欢笑〃的表演。如今,在台下也要表演呵……
谢绝了车夫的招揽,高一鸣随意拣了一条小街拐了进去,她现在只想独自一人待一会,理清心中纷乱的思绪,但是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她终于见到淮哥了!经历了劫难、分散,各自峰回路转,在十年之后,在距杭州千里之外的北平……相见了!不,不该用〃相见〃,那该称之?什么呢?〃相逢对面君不识〃,相逢对面君不识!又岂只不识?还几乎就要反目成仇……
她要怎么做?放弃?自此断了这番妄念,一心一意做高一鸣,只做高一鸣,做一辈子?
可是,她的心里还有一点不甘,一丝希望!那是淮哥啊,她牵念了十年,盼望了十年的淮哥啊!他是她这一生唯一可以得到的幸福啊!
幸福……对他从来都是那么遥不可及啊!高一鸣狠狠的咬住了下唇,一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
〃喵……〃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又拐进了另一条小街,青色的石板路,两边有着整洁的小院落,街中还有一株大榕树。她的目光四处寻视着,大榕树下的石椅上蜷卧着一只小小的小猫,看样子只有两、三个月大,黑色的不带一点杂色的毛,一双大大的可怜兮兮的眼,看上去就惹人怜爱。
她心底那处纯女孩家的对小动物的怜惜疼爱一下子就泛滥起来!于是,做贼一样,高一鸣四处窥探许久,确定不会有人才走向那小东西,抱起它来,放在手心里呵抚着。小猫咪乍得温暖,依赖得不得了,温驯的卧在他手上,还不时伸出小舌头舔高一鸣的手指。高一鸣唇边浮起了一个温柔甜美的微笑,不由自主的低低的向它说起话来:〃你这小东西,怎么会自己待在这里呢?是主人不要你了吗?你的爹娘呢?你饿不饿啊?……〃
〃高、高老板?〃一个柔美的,怯怯的女孩子声音乍然在高一鸣身后响起,高一鸣给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将小猫咪扔掉!她全神贯注给小猫咪,根本没发觉有人挨近身边,这可真是该死!她心里诅咒着,可是还不得不硬起头皮转过身,给身后那个女孩一个尴尬的笑容!
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梳着两条长发辫,一身半旧的白底红花的衣裤,站在那里,羞怯却不失雅静。
高一鸣有些怔忡:〃你是……我们认识?〃女孩抬起眼,迅速打量她一下:〃你是泰祥班的高一鸣高老板吧?〃高一鸣无奈的点头,女孩猛的跪下去,含泪叫了一声:〃恩公!〃高一鸣又被吓了一大跳,忙侧开身避过这一礼:〃姑娘,你这是何意?我们素不相识,你……〃
女孩仰起头,哽咽的:〃恩公可能已忘记了,五年前,在上海,是恩公借给我一百二十块钱,让我能为父亲买药……和办置身后之事……恩公当时还说过两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高一鸣心中一动,恍然想起了往事:〃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