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色地扫过两人,目光冰凉似水。
“你好。”林简颇为局促的招呼。
“你好。”青年唇角一弯,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蒸腾而上的氤氲水汽模糊了他苍白的脸。
“两位就是顾海的主治医生了么?真年轻啊。”
青年的声音自水汽后传来,气息缓慢悠长。
“不错。”萧振衣瞥了一眼林简,神色镇静。
“是么?”青年低头欣赏茶杯里翻滚的绿叶,语气极为平静。
他轻轻晃了晃茶杯,低头抿了一口热茶,闭目久久不语。
“阁下有何贵干呢?”萧振衣冷声道。
“贵干?没有。”青年放下茶杯悠然一笑,眼眸之中却一片淡漠:“我不过是想问问顾先生的现状,姑且尽一点故人心意罢了——不知两位可能赐教?”
林简心头一跳:顾海的病情对顾氏关系至重,整个医院早已被下了封口令,对外统一口径只说是小病……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为何要关心顾海的病情?
萧振衣与他对视一眼,各自会意。林简转过头去,装出一副森严的面孔。
“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他竭力绷起声音压低嗓门,模仿苏洛训斥下属时的特色:“顾先生不过是偶感微恙,你这样打听是什么意思?”
“偶感微恙。”青年根本就没理会他那张板起的脸和冒牌的总裁腔,他悠然自得的搅了搅杯中茶水,语气平静无波:“原来是‘微恙’么?”
他这一句话出来,桌旁的气氛立刻就冷了下来。对面的两人虽尽力装得不动声色,却都暗自瞟来瞟去疯狂互换眼神——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这男的好像知道点内情啊?”
“妈了个哔的你不是说草蛇灰线吗?你特么也一头雾水?”
“算卦又不是剧透!哪里有那么详细!”
“现在怎么办?硬挺着说他一派胡言还是干脆招了?”
“桥豆麻袋,待老夫先搞个射覆……林公公你先拖拖时间——”
“两位眼睛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林简忙道,“啊——只是——只是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青年淡淡一笑,“我不过是问个病情,两位有什么反应不过来的?莫非顾总的病情涉及个人隐私么?那就恕我冒昧了。”
“不是不是,只是——”
“只是没什么!”萧振衣霍然站起,一口截断林简的支吾,“阁下所料不错,顾先生的确已经命若游丝——不知你有何指教?”
他这样仓促而来,桌上两人简直是猝不及防。只见那青年面上一呆,原本苍白的脸色连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了。他目不转睛的谛视萧振衣,嘴唇微微颤抖,惨白乌青。
好半晌,那青年才缓缓挪开目光,哑声道:“是吗?”
“不错。”萧振衣神色严峻。
“原来如此。”他垂下眼帘,表情暗沉难测,“不知又是什么病症呢?”
这次萧振衣藏了实话:“梦魇不安,气血两虚,病势沉重不起。”
骤然听到这话,青年的面色愈发难看,眼眸中竟然有了一丝恍惚。沉默良久,他掏出一个造型颇为朴实的钥匙链来搁在桌上。
“既然如此。”他慢慢起身,目光寸寸扫过两人,“我就不干扰两位工作了。这个钥匙链,就麻烦两位转交给顾先生吧。”
“——对了,如果见到顾先生的妻子薇薇安,就说白瑕拜上吧。”
青年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剩下二人相对无言——
又是薇薇安!
说实话,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当他们满脑子里都塞着薇薇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