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故意看着她身后的鬼牙。
鬼牙低了头不看我,额头上一脑门子的油汗。
徐安怡噎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气不顺。
我却不做不休,再补一刀:“唔……不知道我把你让你的狗腿子帮忙,一起勾引我弟弟的事情告诉你老公,他会有什么反应?”
徐安怡的脸上的笑马上就挂不住了,要不是化妆,变化可能会更剧烈一些。
我站起来,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转过身去。
这一次,我不想再看着她的背影气的发抖,我想要把自己的背影留给他们去气死。
**
呼啸的摩托车声音由远拉近,一瓶矿泉水朝我扔过来。
我十分熟练地伸手接过,扭开瓶盖,“咕嘟咕嘟”往肚子里抽下去半瓶子。
周隼经常会和我玩这种把戏,每次我都觉得自己是一只接到球的猴子。
周隼从车上下来,两条长腿交叉,向后倚靠在摩托车上,同样没什么形象地喝另一瓶。
“你救了江图南,他丫的却不知道,这叫,为他人做嫁衣。”周隼说。
我擦擦嘴,没好气道:“装什么文化人呢!”
我抬头仰视着周隼,光线下他那一头半长不短的棕色毛配上一张轮廓深邃的脸,倒也不怎么杀马特了,还挺性感的。
几年下来,我对他倒也算得上是无话不说。
刚刚在阎王门前走了一遭,我的倾吐欲特强,我对周隼说:“随便怎么样吧,江图南还活着,就这一点我就知足了。”
刚刚在温室里,我看到江图南还有气儿的那一刻,我真是觉得老天待我不薄,哪怕第二天就让我下地狱,我也认了。
周隼仰头避开我的视线,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说:“你又爱上他了对吧?”
我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
我一直都爱着江图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只不过我不敢承认,因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但经过这次的事情,我突然觉得,即便是瞒着江图南,我也不能欺骗自己。
感情这东西,藏得越深伤害越大。
我把那瓶水喝光,然后站起来,回头看一眼化作废墟的酒庄,去推自己烟熏火燎掉零件的摩托车。
我一边发动着不怎么灵光的油门,一边对周隼说:“即便我喜欢他又怎么样,现在反正月铭也回来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回千佛眼,走我们的独木桥。”
“呜………”今天被折腾惨了的油门发出不情不愿的呜咽,我一脚跨上去,吹着风上公路。
天高云淡,无牵无挂。
身后传来周隼的叫骂:“何月西,你装个屁啊,想哭就哭,大马路上连狗都不看你!”
于是我再也撑不住了。泪腺里的液体,怎么都不受控制了,堵不住似得,全都决堤泛滥出来,我哭的稀里哗啦的。
幸亏没人看见,幸亏路上风大,眼泪没甩出去,就被风干了。
刚刚远远地听医生说,江图南的情况严重但不致命,明天就可以醒过来了。
当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人,一定是徐安怡。他温柔又可爱的妻子。
“你醒了?”徐安怡一定会用最温柔的嗓音含着眼泪看着他。
章五五: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想你
“嗯。”江图南用刚刚清醒的慵懒嗓音回答她。
而这时候,周围的人一定会一拥而上,告诉他:“江先生,你真有福,是安怡姐找人,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的。”
人是知恩图报的生物。那时候,江图南的心里所珍视的,或许再也不是那一棵被烧焦了的树,不再是那一只只会扭屁股的熊,而是他的太太徐安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