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召张开双臂,高高举起,伸了个懒腰,全身骨节咯吱咯吱作响,就像点燃了一串小鞭炮。
这时候的他,神清气足,全身状态已然恢复到了最佳。
进洞躲避的时候,不管是心神还是身体,他的状态都差到了极点,说是油尽灯枯也算不得太过夸张。
那么,究竟过去了多久?
眯着眼睛,打量着头顶的天空。
太阳悬在半空中,阳光洒下,一部分被河面弥漫的雾气吞噬,一部分落在了河岸上,将自己的影子投向了身后的山壁。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自己在进洞的时候,站在如今站着的这个地方,当时,有留意过自己的影子,和现在相比,变化不大,就算有所变化,一般人的肉眼也很难分辨。
如果不是过了一天,或者许多天的话,时间或许只是过去了一点点。
一炷香?
两炷香?
或者一刻钟左右?
管他的,既然自己的状况已经恢复到了最佳,那么,往三途河渡口行去便是,希望能在那里见到师傅顾道人和师兄们。
随后,顾小召大踏步往上游行去。
小心翼翼地往前行了一个时辰,头顶的太阳渐渐移到了高处。
顾小召爬上了河岸边的一个小土坡,站在坡顶往河上望去,河面的白雾正在缓缓消散,能见度越来越广。
他知道,这并非太阳的作用,而是渡口就在前方不远处。
绕过前方那片芦苇荡,说不定就能瞧见渡口。
这时候,须得更加小心。
那些妖物不敢进入渡口生事,若是不放弃的话,便会在渡口的四周布防,拦截自己,不许自己进入渡口。
顾小召的推测并没有错。
当他下了土坡,正要从芦苇荡穿过的时候,他突然有所感觉,停下脚步,不但没有入内,反而远离了芦苇荡,向一侧的高地奔去,准备绕开这片芦苇荡。
“我就知道……”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芦苇荡中回荡。
虽然是人声,却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说呢?在地球人顾心言看来,就像是一个外国的黑大个初次学说中文一样,就像是说的另一种外文。
“我就知道,不该和你这个兔精一起,你那股骚*味多半能飘去对岸?那个小道士怎么会上当!”
“哼!”
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反驳着说道。
“大黑牛,说不定是你先前放的那个屁,屁味至今没散,那个小道士多半是闻屁而遁,可怪不得我……”
说话间,芦苇荡卷起两股黑风。
有两个奇形怪状的家伙从芦苇荡里冲了过来,顾小召步履有些蹒跚,奔逃的速度不快,很快便被那两个家伙追上,一左一右将他围在了中间。
左边那厮身形巨大,足有一丈来高,长着一个巨大的牛头,头顶犄角,鼻隆如山,呼哧呼哧地喷着粗气。直立着的它手握一把开山斧,身上披着乱七八糟的毛皮和麻布,牛尾巴露在外面,像是一根小鞭子。
这是一个牛头怪。
右侧那厮身形娇小,兔耳朵,兔唇,黑色的大眼睛,小鼻子下面留着几缕短须,最夸张的是脸庞上涂着许多红色的玩意,像是人类的胭脂、又或是道士画符所用的丹砂,总之,一张脸红得和猴子屁股差不多。
它身上穿着花衣裳。
这花衣裳乃是几块颜色花哨的绸缎胡乱缝在了一起,看上去,说不出的古怪,然而,穿着这玩意的它却洋洋得意,时不时,便抬起左手的铜镜照着自己,还向着镜子里的自己变化着姿势。
最重要的是,它是一个雄性,却表现得像是一个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