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不必多说话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两位功力深厚,当然可以把毒逼出来,但麻药的效力,非半个时辰不能解。半个时辰,足够我摘了你们的头颅去领功。”他又是一个大喘气,再接着道:“话说回来,虽然折了不少高手,但能一举格杀雷老总和苏公子这样的人物,在江湖上可是大大的露脸。”
雷损和苏梦枕无言。他们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依两人的性子,也不可能束手待毙,惟等唐多愁上前动手时,聚集全身的力气予以反扑。
他们的拼死反扑,当然惊天动地。
但是唐多愁无所谓的一笑,又说了:“你们此时大概是等着我过去动手,再冷不防给我一指一刀吧。可是,我决不会冒这个险——你看到我身后二十四名手下了吗?”
他此言一出,雷苏二人的神色真的冷了,心也凉了大半。
果然,唐多愁接着道:“唐门里有一种暗器手法叫做‘牵动一江愁’。但是这种手法太过高明,目前为止,只有三个人能施放。但是我二十四位手下,虽然武功并不如何,但却能配合起来使用这‘牵动一江愁’。你们葬身在这种暗器底下,应该死而无憾了。”
雷损和苏梦枕听到‘牵动一江愁’这个名字时,眼中已有绝望之色——一种英雄末路的悲愤和忧伤之色。这暗器的名称十分好听,但决不好惹。在这种手法面前,唐花都成了小儿科。
牵动一江愁发射出来,如江水浩荡,横无际崖;如巨浪滔天,吞噬一切。
唐善感一按而发的妖火仍在燃着,店面已快损毁。店里的人们惊慌失措,先前还有挤着往外逃的,但唐门的暗器一出现,便都呆坐原地,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暗器可是不长眼睛的,万一自己一个乱动招惹上一只半片的,要还想活命也是下辈子的事了。
能陪着雷苏两大高手一起葬身,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殊荣。
可是,谁愿意享受这种待遇!
在火光中,乱战中,在所有人的性命悠关千钧一发中,仍有一人定定的坐着,他的面前没有酒菜,显然是刚到不久,因为以前这个桌子上好象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而在一片混乱中,谁也没留意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的晚了。”他转过身,坐在凳上,叹息似的开了口。然后他双手一按,轻飘飘的落在了雷苏身旁的桌上,仍是正襟危坐,他的声音冷如冰魄寒光,脆若珠玉落盘:“唐朝组织杀人夺命,首脑人物却一直隐藏行迹。如今,在场的都是明证。”
在这关键时刻,突然杀出不速之客,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汇集到了这人的身上。
而一部分人的希望也寄托在这肯出头的人的身上。
但这些人都不禁失望,而且更加绝望。
他还是个孩子。
非常漂亮,白皙,瘦弱而伶仃的孩子。
他穿着白衣,头发薄薄的披落在肩上。他谁都不看,只低头看着自己垂在桌面的一片衣摆。
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很亮,亮而清,清而绝艳,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犀利。
他的神情很定。很傲。也很决绝。
象是决不轻易动摇心意的决绝。
然而他也只是个十四五岁少年。
雷损一见到他,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苏梦枕。
同是一个不懂得如何收敛杀气的孤高孩子。
不同的是,苏梦枕的杀气浓烈,而这孩子却将杀气升华到了清绝。
从而显得他更加的清冷寂寞。
一个寂寞的孩子,在火光中悠悠且决然的坐在了局中,淡淡的说了话。
尽管谁都不认为他镇的住场面,尽管形势一触即发,如同水火,
可是他要说话,还是不得不停了手一个个静了下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