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灯火,又剩了一盏在手里,还顺了杨无邪的披衣,这只是一刹那的工夫,而他刚熄了灯火,拿到杨无邪披衣时,上官悠云就猛然醒觉,但却没有动,只趁眼前一黑时,双手连弹,左手打出一百道神蛛游丝,另一手仓促之间至少也发出了四五十个沙门七煞珠。
即使这样,他也觉得自己太狠了。
因为象对付雷娇那样级数的高手,他也只发了七颗沙门七煞珠;曾半路碰上七圣盟的五圣,他也只出了二十道神蛛游丝便使对方惨败而归,也因为这两战,上官悠云真正名动天下,而且六分半堂和迷天七不晓得风雨楼内有多少这样的高手,所以很长时间没有对风雨楼出手。
而他对这个没有照过面的未来少主子一出手就是一百道神蛛游丝四五十个沙门七煞珠,这是他准备对付雷损或雷动天那样级别的高手时,才会发出的绝招。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只在幽暗里瞥了这凄厉轻艳的男子一眼,就决定尽力出手。
那是一种压力。
那气势逼得他不得不尽力而为。
所以,刚才灯火突然暗下去的瞬间,便发生了这许多变故。
然而,这病怏怏的消瘦公子仍只掌托着灯,定定的靠在门边,似乎连动都没有动。
也许他动了。就在他不经意的那一挥袖间,上官悠云确定自己看到了一道浅浅的红光划过。然后灯光就柔柔的洒在他的身上。
神蛛游丝和七煞珠连他的衣角都没有弄破一点。
而这年轻人就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己坐下,然后命令所有人坐下。
上官悠云狐疑中,瞥眼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蛛丝已一截一截的断在门口,而七煞珠却一个都不见了。他终于晓得眼前这看上去只剩一口气强撑着的人有多么厉害了。所以他感谢他给自己留了情面,而对他抬举自己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
所以他立刻表白心迹:“当然!楼主英明神武,悠云愿为楼主效犬马之劳,尽绵薄之力!”
师无愧似乎有点明白,却又好象什么也不明白,正想愤然而起,向这瘦削病倦的公子讨教,却被上官悠云一手扯住,道:“明人不做暗事,想必楼主方才已听到我等所有谈话了!”
苏梦枕略一点头,定定的靠在椅背上,托着下颌,等他继续。
说也奇怪,苏梦枕的年龄显然要比上官悠云小,但他做出这副高高在上的老大姿态,却使人觉得理所当然。上官悠云自己也觉得这个人很有威仪,不自觉的已说道:“我当着大伙的面就说了算了,我上官悠云刚才已和苏楼主交过手,输的心服口服!无愧老弟,你就不要再试了,免得自取其辱。”
苏梦枕的眼里已有了笑意。他显然颇为欣赏这个敢认输的汉子。
师无愧红了脸,喏喏的道:“什么时候,你就和苏楼主交过手了……。”
——不知不觉间,师无愧自己也没发现,他的称呼早已改变。不知什么时候,这病人的气势就折服了所有人,根本就不需要出手。
上官悠云将自己那一瞬间的出手描述了一遍,然后不好意思的道:“苏楼主,可否请教一下,属下的蛛丝被你轻易破去,那七煞珠在哪里呢?”
苏梦枕微微一笑道:“都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以后不许属下,楼主相称。”他袖子一挥,几十个圆润晶莹的珠子便在桌子上滴溜溜的向上官悠云滚去。“这东西练制不易,我也不会使,还是物归原主罢。”
上官悠云一解说,然后两人一问一答,师无愧再笨也明白了,原来上官中神暗中出了绝活,可连人家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现在居然吃饭的家伙都全被人家拢到袖子里了。他素服上官悠云之能,此时只觉目瞪口呆,加之又被苏梦枕的气魄所镇,竟倒头便拜 :“苏楼主——苏公子,属下愿为你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