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竟充‘鼻’不‘闻’。
苏梦枕推着轮椅,微微屈身:“要再靠前一些么?”
无情点了点头。苏大楼主就轻轻的拨开人群,小声说着‘借光’‘打扰’,然后往前挤了挤。
喜穿白衣的人,岂非都有些洁癖。可是这一路上擦撞不断,苏梦枕和无情的白衣早给印上了不少污垢油墨,无情笑着抱拳说‘抱歉’,苏梦枕也只是稍稍皱眉。
苏梦枕这个人,虽然并非难以亲近,但也绝不与民同乐。
他在楼子里就总是这样。兄弟们聚宴起哄,他就在一旁坐着,微笑着,看着他们闹成一团。没兴致了,就起身离开。
无情亦从来孤僻。
只不过,他的孤是孤芳自赏的清高,僻是遗世独立的寂寞。
所以他也不怎么合群。
一旦发现这两个看上去就与世寡合的人物如此不拘小节,还这样客气,身边拥挤着看热闹的人们自觉的让了让,倒不忍往这边靠来。
这么一来,苏梦枕与无情就看到了临时搭建的戏台子。表演还没有开始,场子上只有领班在翻看纪录着什么的本子。其他戏班的成员都在后边蹲着聊天。
以苏无两人过人眼力,自是立即发现了那个传闻中与雷损很像的男人。
他的确很像雷损,除了那一脸的胡渣与无精打采的眼神。
可是就因为少了那份精神,他就没那么像雷损了。连本来相似的外表,看来也有一半模糊起来。
雷损的气势是霸道傲慢的;雷损的眼神是精明狡诈的;雷损的神情温和得让人反而觉得出阴狠。
这才是六分半堂的总堂主,坐在高处一声令下可定千万人生死的雷损。
可这长的与雷损颇有几分相似的汉子,他在劈柴。而且,他的左袖空荡荡的,一脸憔悴沧桑,看上去,就象被欺压了一辈子的苦哈哈。他只有一只手,劈柴当然很不方便,一不小心力道用的过了,‘啪’的一声,被劈成两半的木柴跳了起来,滚动了很远。他正要起身去拾,身旁立即有人骂了起来,扬手就是一耳光。
走江湖卖艺的班子里有的是练家子。这一巴掌力道不弱,那汉子的脸上立即现出五道红印,他没有捂脸,却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
原来他有旧伤。
他看了看打自己的人,眼神没有一点怨恨,很是逆来顺受。
然后他接着劈柴。
“是不是他?”无情问了一句。他有些迟疑。雷损的表面一直温和,很有种黄鼠狼见到小鸡的那种笑的阴险叵测,这种人再怎么装,受辱后的眼神也不该是逆来顺受。
苏梦枕一时之间也不敢断言。他仔细看了又看,继而沉吟。第一眼望去,觉得这个人就是雷损,谁知再多看几眼,便觉得不像。再看下去,越发不像了,可是后来偏又生出几分相似。他也搞不清到底是,或不是。
“我不知道。”苏梦枕老老实实的说。
苏梦枕与雷损这两个坐在江湖最顶峰的人,各拿一把世上最有名的刀,他两站在一起时,不是联手砍人,就是互砍。从某方面来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苏梦枕判断不出来,那就谁也无法肯定。
无情便道:“过去直接问问看。”
苏梦枕却道:“这样合适么?”
无情笑的有些倦。“但这样最直接,也最有效。”
无情说的有理,苏梦枕也就不再想反对的理由。于是他推着无情向那个劈柴的汉子走去。
“两位请留步,演出一会就要开始了。”
台上站着翻笔记的班主一见他两意图明显的要找自己班子的人,立即伸手拦住,上下打量着。
“我们找他。”苏梦枕指了指:“要么,我们过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