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写月,那我便应是夕烟,所以他总是唤我夕儿,从不肯唤我惜云,弄到最后,父王也跟着他唤我夕儿。”
伸出双手,指尖同时点住“月”与“夕”两字,然后石门轻轻滑动,一间石室露出来。
走入室中,室顶悬挂着四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室内如同白昼,而此石室却非藏金银,但见四壁皆挂满画像,分左、右悬挂,一边全为女子,一边全为男子,仔细看去,这些画像几乎便是那女子与男子的成长史。
“这里一共二十四幅画像,我的十二幅,写月哥哥十二幅,我的四岁开始,写月哥哥的六岁开始。”惜云的声音柔如丝绸,带着淡淡的伤感,“每一年生日时,我们都会送对方一件亲手做的礼物,并为对方画一幅画像,曾经约定要画到八十岁的,可是……”
兰息移步,眸光一一扫过画像上的人。
四岁的小女孩子手中正抓着一只小木船,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似是在说“你再不快画完,我就把这只木船吃了!”而在那幅画像之下的案上,就摆着她手中那只小木船,那仿佛是出自一个笨拙的木匠之手,只是形象,十分的粗糙,但画像却画功细腻,眉眼间传神至极。
六岁的小男孩眉清目秀,手中正扯着一只绸带编成蝴蝶结,脸上有些羞涩的神情,那双秀气的眼睛似乎在说“怎么可以送男孩子红蝴蝶结!”而在画像之下,摆着那已经褪色了的红蝴蝶结,歪歪斜斜,显示打结者并不纯熟的技巧,至于画功,虽是神韵未失,但笔风十分的粗糙,而且作画者似乎十分的粗心,竟将墨汁滴落在画像上,幸好只是滴在男孩脸旁,还没有滴在脸上!
五岁的小女孩子似乎长高了一些,穿著一件淡绿的长裙,梳着两个丫角,看起来整整齐齐干干凈凈,只是袖口被扯破了一块,手中抓着的是一柄木剑,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神气,仿佛在说“我长大了以后,肯定天下无敌!”
七岁的小男孩神情稍稍成熟了一点点,眉眼更为秀气了,长长的黑发披散于肩上,实是一个漂亮的孩子,而且手中还抓着一朵紫色芍药花,以至男孩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无奈,似乎在说“能不能换一件礼物?”只是显然未得到同意,作画者更是特意将那紫芍画得格外鲜艳。
……
一幅幅看过去,男孩、女孩在不断长大,眉眼俊秀,衣着素雅,但神情各异,气质也迥然不同。
女孩十分的爱笑,眉头总是扬得高高的,眼角总是溢着那兴趣盎然的笑意,似乎这世间有着许多让她觉得开心的、好玩的事儿,神情带着一抹随意不羁,似只要一个不小心,她便要跑得远远的,飞得高高的,让你无法抓得住。
男孩则十分的斯文,每一幅画他都规规矩矩的或坐或站,只是他似乎一直都是很瘦的,黑色的长发极少束冠,总是披散在身后,面容十分的清俊秀气,却略显病态,宽松的长袍罩在他身上,总让人担心那袍子是否会淹没如此消瘦的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作画者的画技更臻纯熟,也形成各自不同的作画风格。
画女孩的,笔风十分的细腻秀雅,从一缕头发到嘴角的一丝笑纹,从一件饰物到衣裙的皱折,无不画得清清楚楚,神形俱到,仿佛能看到作画者那认真无比的神情,那是在画他心中最宝贝最珍爱的,所以他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而画男孩的,则十分的大气随性,仿佛作画时只是拈笔就来,随意而画,未曾细细观察细细描绘,只是简简单单的几笔,但却将男孩的神韵灵气完全勾画出来,显然作画者十分了解男孩,在她心中自有一个模印。
兰息的目光停在女孩十五岁那张画像上,这也是女孩最后一张画像,那面貌体态与今日的惜云已无甚差别,而且她身上的装束与她今日全然相同,亭亭立于白玉栏前,栏后是一片紫芍,浅笑盈盈,神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