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秀氣地皺了皺眉,慢吞吞遲疑地說,「那也不能打架呀……」
袁丹寧附和,「就是,學生還是以學習為主吧!」
……
一個下午唰就過去了,放學鈴響的時候所有人迅速地收拾東西往外沖,眨眼就少了一多半的人,盛夏磨磨蹭蹭地不想動,沒臉見沈叔叔沈阿姨,不敢回去。
陸也慢吞吞整理著書包,看自己同桌這個娃娃臉強迫症似的一樣一樣仔仔細細地把東西往書包里擺。
蔡孟飛在門口叫著,「陸哥,走了,幹嘛呢?」
他應了聲,把書包拉鏈唰地合上,甩在背上,做了今天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揉了揉他同桌蓬蓬的短髮,「誒,讓我過去。」
心不在焉收拾東西的盛夏立馬扭頭瞪了他一眼,「繞過去不行?」那雙鹿眼純良又邪惡,唇抿得很緊,臉頰鼓鼓的,眉頭皺皺的,他頓時樂了,彎腰拿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在太陽穴上一磕,「明天見,小同桌。」
同桌就同桌,還小同桌,盛夏從鼻子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哼」,「毛病!」
陸也哈哈大笑著走了。
沈紀年收拾好東西就走了過來,靠在她桌子上看她收拾東西,知道她磨磨蹭蹭是因為什麼,也不催她。太陽依舊熾烈地掛在西方的天上,陽光穿透玻璃,在教室里撒下一片方正的赤金。他身體一半沐浴在光下,一半隱在暗影里,仿佛一副明暗對比的畫報,沉靜而鮮明。
人慢慢都走了,教室里忽然安靜下來,盛夏的書包已經整理地沒有一絲可整理的餘地了,最後只能認命地站起了身,悶聲說,「我好了!」
沈紀年「嗯」了聲,把她書包接過來,挎在自己肩上。
盛夏嘟囔了句「我自己可以」,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應,盛夏就隨他去了。
兩手空空地跟在他身後,低著頭出神。
視線里能看見他兩條腿,穿著校服褲子,很長,差不多那條腿的水平線都到她腰上了,他穿一雙板鞋,鞋子很乾淨,因為他有一個好媽媽,能把他打理得很好。
想起沈姨,盛夏又覺得有些惆悵,這惆悵情懷她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她記得自己第一天去沈家的時候。
那時候姥姥剛死,她那個改嫁了的媽媽在電話里為難兮兮地說:「夏夏,要不……你搬來h城吧!媽媽先安排地方給你,等過些時候,跟這邊溝通好了,就跟媽媽一起住。」她把媽媽兩個人字咬的很溫柔,可盛夏只覺得心底發寒。
她對著話筒平靜而冷淡地應了聲,「不用你管,死不了。」然後就撂了電話,感覺肺里漲滿了空氣,快要炸掉了。
扭過頭盯著牆上姥姥的遺像,看照片裡她依舊慈祥的面容,眼眶頓時紅了起來,但沒有哭。
自從爸爸死了,媽媽改嫁,她跟著姥姥姥爺相依為命之後,就很少哭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被認為軟弱可欺。
但這一刻,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覺得很是悲涼。繼父是頭婚,很忌諱媽媽生過孩子,當初嫁過去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能把孩子帶過去,她同意了,因為對方條件太好了,她哭著跟姥姥說,她還年輕,不想一輩子就這樣,姥姥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說你走吧,孩子我看著,然後她抹乾眼淚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後來她每月寄給盛夏豐厚的錢,但是從來不來看她,前幾年生了個兒子,和繼父一家人生活得很圓滿,她就更是多餘了。
她不在乎,真的,誰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她願意犧牲女兒就犧牲吧,她不愛她,她也沒想過要愛她,就這樣吧!可為什麼還要屢屢提醒她,她有個不愛她的媽媽。
姥爺走了有一年了,家裡只剩一個年紀還小的姑姑,畢業剛剛兩年,在沿海地區工作,工資尚微薄,有一個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