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5頁 (1 / 2)

那是輛白色寶馬,衝進雨幕的時候,帶著矯捷敏健的流暢線條。

盛夏沒有哭,也沒有鬧,她站在路口高大的銀杏樹下,靜默地看著,直到車子翻過橋,漸漸地再也看不見,她才按了按眼眶。她撐著一把紅色的小雨傘,母親哪怕回頭看一眼,就能看見她,但她沒有,她步伐匆匆,好像急於擺脫什麼一樣。

不難過是假的,盛夏古怪而彆扭地希望她扭頭看一眼,好讓她往後的日子裡良心都不得安寧。

這是出於一種埋怨和報復的心理,世上最大的懲罰不是肉體的懲罰,是誅心。

盛夏想誅她的心,但她忘了,她是被拋棄的那個,不被在乎的東西,並不能誅了誰的心。

既然這樣,那就換一個想法,盛夏想,她再也不要母親這種東西了。

不是對方拋棄她,是她拋棄了那個女人。

從此陽關道獨木橋,各不相干。

盛夏就這樣站著,腦海里演繹了千百的情緒起伏和感情激盪,最後不得不悲哀地發現,最在乎的,還是她自己。

她討厭這樣卑微弱小可憐的自己。

盛夏抱著膝蓋蹲了下來,人難過的時候總是很矯情,她丟了傘,讓自己整個泡進雨里,像浸泡在悲傷的海洋里,任由眼淚滾落下來。

童言踢著拖鞋出來買醬油,老遠就看到蹲在樹下的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盛夏,鎮上的人誰不知道盛家那點兒事,就連盛夏媽媽最近要走的事都一清二楚。

剛童言還聽見人說,說橋頭那裡停著一輛寶馬,八成是那個南方老闆的。鎮上可沒誰開得起寶馬。

這會兒看著盛夏蹲在這裡,八成也的確是了。

童言聽鎮上七大姑八大姨閒扯淡的時候說過無數次,「盛夏也是可憐,爸剛剛沒了,媽轉眼也不要她了,你說這得多狠心,才能丟下這麼乖的閨女啊?」

童言每聽一次,火都竄得飛起,恨不得叉腰罵一罵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她走到樹下,拿傘罩住小小的盛夏,戳了戳她的胳膊,「姐姐帶你買糖吃,不哭了,好不好?」

那年盛夏已經十幾歲了,還像個小孩子,個頭小小的,額髮結辮捋在耳後,扎一個櫻桃髮夾,鹿眼漆黑濕潤,鼻子小巧精緻,嘴巴向兩側微微翹起來,小臉有著肉肉的嬰兒肥,可愛得讓人不忍心大聲對她講話,一向大大咧咧罵人罵得花樣層出的童言,也忍不住輕聲細語地和她講話,所以更不明白盛夏的媽媽到底是被什麼豬油蒙了心,才願意拋棄她。

盛夏搖搖頭,一臉倔強而固執的悲傷模樣。

童言低低罵了聲,「艹!」她最不會哄人了。

最後索性把她整個抱了起來,她個子比盛夏高得多,身體也比她壯實得多,抱起她來,輕輕鬆鬆。

盛夏沒有掙扎,只是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童言有些彆扭地說:「我帶你去我家換身衣服,你要是生病了,你姥姥不得心疼死。」

是的,她還有姥姥,姥姥那麼疼她,她不能讓姥姥難過,盛夏不掙扎了,小聲說:「我自己走。」

童言把她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拐進一條小巷,進了童家的門。

從小到大,照顧她最多的,除了沈家,就是童家人了。

第二天盛夏很早就起了,穿著桃紅色的運動短袖和短褲,換了運動鞋,靠在玄關處一邊拿個單詞本,一邊兒等沈紀年一塊兒去晨跑。

沈姨在準備早餐,沈叔叔在客廳看報紙,電視裡放著早間新聞。

沈紀年很快就出來了,看見她這麼早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以往都是他去叫,她才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雖然不說不樂意,那臉上總是寫滿了抗拒。

他看得出來,但從來不說讓她不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