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幸本是有面子的好事,却不想遇到多年不曾有的秋雨和水患。皇帝因此有丝毫闪失或不适的话,他吃罪不起。
“洛阳城里,百姓民房如何?”
“低洼处房屋有损毁,距离洛水较远的坊市还好,官府应对及时,暂时并无人员伤亡。如今百姓大都前往附近高地,或者城外的亲友家借宿。”张亮赶忙禀奏。
李世民点头道:“从含嘉仓抽调粮食,尽可能多搭建帐篷竹木屋,保证百姓生计居所。”
“是,臣遵旨。”
李世民旋又问道:“玄龄,漕运和堤防怎样?”
“洛水与黄河都暴涨,水浪湍急,漕运暂时已经停了。洛水虽溢,但堤防无碍,倒是黄河……”
房玄龄迟疑道:“据工部和漕运衙署的水工推断,如果大雨继续,恐有决口危险。臣已经行文沿河各州县,命刺史县令亲自上堤,并抽调兵丁民夫,密切关注堤防,及时加固堵塞。”
“好,这就好!”
“陛下,防灾救灾之事已经安排下去,朝廷各衙与州县会尽心尽力的。请您早些移驾吧,龙体安康为重。”
“明德宫地势甚高,请陛下移驾暂避风雨。”
李世民沉吟道:“是哦,明德宫和飞山宫地势高些。好,你们随朕前往明德宫,至于飞山宫腾出来收留百姓,这么大的雨,帐篷竹屋可暂避一时,却无法长久栖身。秋凉了,不能让百姓挨饿受冻。”
“吾皇仁德,皇恩浩荡,臣替洛州百姓谢陛下隆恩。”张亮当即跪伏在地,痛哭流涕,感恩戴德。感激李世民帮他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同时不忘拍上一记马屁。
“秋雨不断,水患肆虐,虽然严峻,却总能应付过去。天灾不可怕,朕担心的是**,人言可畏啊!”李世民若有所指地轻叹一声,轻声道:“玄龄,你密切注意此事。”
房玄龄心知肚明,当即应允,然后簇拥着皇家移驾,离开积水尺许的洛阳宫。
帝王,皇子女,公卿大臣当然不会有涉水而行的苦恼,皆有侍卫抬着软轿,踩在没膝深的冷水中,送上马车或舟船,护送离开洛阳宫,前去城外高处的明德宫。
谢家也在搬迁的人群中,也不知是侍卫疏忽,还是看不起一介县子,给准备了马车,却没有软轿,哪怕是一块可做替代的木板都没有。
一众侍卫只是搬走了那几口未收获的大缸,没多理会旁的,谢家人不得不面对涉水出门,再乘马车的窘境。
虽说雨水寒凉,短时间涉水倒也不打紧,谢逸本人没什么问题,麻烦的是嫂子杜氏和妹妹小蛮。
或背或抱,只有这两个途径。
谢逸无奈,只好将妹妹小蛮背在背上,用软布系牢靠,然后弯腰欲将嫂子抱起,涉水出门。
杜氏下意识推辞道:“三郎,这样不好……我自己走出去吧!”
“雨水冰凉,且尺许之深,你受不住,事急从权,莫要迟疑。”
“可是……”
“可是什么?”谢逸笑道:“总不能让那些侍卫来背你吧?让旁人占你便宜,我可不愿意。”
说罢,不理会杜氏的反应,弯腰来个公主抱,将嫂子杜氏抱在怀中。
虽说此情此景已经不少,但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抱着,紧挨着他的身体,加上听到他的那些“浑话”,杜氏还是会有羞涩,会有些难为情。
坐上马车,谢逸擦拭涉水的腿脚,换上干净的鞋袜,乘坐马车缓缓而行。因车厢里放置了些许行装,是以空间狭小,小蛮坐在杜氏怀里,而杜氏则紧紧依偎着谢逸。
其实如果想要避开,还是有空间的,但杜氏没有,或者说她忘记了。而是紧靠谢逸坚实的胸膛,只觉得很舒服,很惬意,还很享受,直到出城后许久,杜氏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