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请太子出面,为恽王开脱,太子自己先站出来,太子一派的大臣就是再怎么耍笔杆子嘴皮子,都将弄不出什么花花来。
这就是做任何事都要讲究策略,尤其是重大的参杂着多方交锋的事,做事的策略对与否,将直接决定事情是由坏变好,还是由好变坏。为官切忌不会处事。
太子难说服,但即便难,王黼也自认为自己是有办法有把握和能力能说服太子的,是以大朝会结束后,王黼思前想后,连自己府邸都还没回,就直奔向东宫,欲面见太子。
自信满满的王黼进了东宫,来者为宰执,非同小可,早有东宫小侍卫上报。
然太子回宫,惊吓过度,着御医诊治后,太子或许是经高人指点,或是自己料到今日大殿上所发生的忤逆之事非同小可,事后必定会有各方大佬造访东宫。
然此事究竟作何定性,皇帝未下诏对恽王究竟作何定性处理,事情未明朗之前,东宫不宜见任何官员大臣,以免有人到时会对东宫说三道四,也以免影响今后朝局。
又或是太子真的是伤势不轻,纯粹是为了养伤,诊治过后,太子就早早就卧榻休息,谢绝一切宾客探望到访。
太子不见宾客,这位太宰大人来到东宫,东宫小侍卫不敢怠慢,自然是将大佬来造访东宫之事先报与太子近臣詹事耿南仲。
耿大人一听说是王黼大人造访,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顿时气不知打哪出。
这位宰执心术不正,赖自己为皇帝信得过的大臣,位居三公,多次大议朝廷未来国本大宝之事。这人不止是私下里劝谏皇帝废长立贤废太子改立恽王为储君,还几次在朝廷大朝会上公然谗言皇帝储新君当以贤为首长幼次之。
其意就是让皇帝立恽王为太子。
奈何储君之事,皇帝虽喜恽王,认为恽王比太子更有能力,也曾有动过另立储君为恽王的念头,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仰赖祖宗家法以及朝堂之上仍有诸多正直之士,认为现太子仁德,体恤天下,无有不当之举,国本不可轻易妄动,故现太子才储君之位未丧。
苍天有眼,今日朝堂之上忽发恽王忤逆,恽王被打入天牢,太子之位无疑将更加稳固。这才不及一时半刻功夫,这位一直忠心于恽王的王宰执就如此心急火燎地来东宫……。
耿南仲自忖,以自己对这老贼臣的了解,这老贼臣可不是来投靠太子的,以多年为官的直觉,闭着眼睛也不难猜出,这老贼臣定是要游说太子上奏皇帝,请皇帝法外开恩于恽王,以图日后恽王再东山再起。这老贼臣破会行事。
天下怎可有这等受人打还要替人说好话的事?替恽王求情,这比古人鸿门宴上项羽心仁放刘邦还要蠢,此乃无异于自断长城!
太子仁弱,耳根子软,又生性胆小惧事,又好妇人之仁,这老贼臣能言善辩,仗着自己是皇帝宠臣与心腹之臣,不管什么话都敢说,软硬都敢施,可不能给这老贼臣任何面见太子的机会,以免一失足造成千古恨。
行随心想,耿南仲听了小侍卫报告,自是表面尊敬和气实则油盐不进的接待了这位宰执大人。
礼仪礼节倒是十分到位,奈何聊到正事上,耿南仲一推五五推十。王黼口干舌燥滔滔不绝地同他讲了半天,意欲一定要见太子一面。
奈何耿南仲就是油盐不进,口口声声声称,太子大殿之上,太子为保护皇帝,舍命挺身而出,恽王出手过重,太子受伤不轻,太子卧塌休息,不见任何宾客,恽王之事,但听圣上发落。
王黼先是客客气气,从太子与恽王是骨肉兄弟本应同气连枝讲到国家大义,又从国家大义太子身为长兄当与骨肉兄弟共保大宋江山万年不朽,讲到恽王同太子一样仁孝,皇帝对待恽王是恩宠有嘉,恽王忤逆没有任何忤逆的理由与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