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开始变得真切。
面子杯子上,一窜古旧花纹上,刻着一盂两个字,我看那大树底下,似有墓碑立着。
我站在树下发愣的当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极为老迈布满皱纹的手掌。我再去看那茶盏,杯中晶莹剔透,汩汩青绿茶水中倒映出来的是一张与先前老人一般无二的苍老面孔。
我是谁?这个问题萦绕在我的耳边。
山崖旁,树冠下,一个老翁坐在一副棋盘前。
我捻起先前老先生落下的那枚黑子,手感质地温润如玉石。
我想起来一个故事,说是从前有个叫卢生的书生,进京赶考却功名不就。同行的一人劝他不要挂怀,不如趁此机会出去游历一番,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卢生应允,在一次旅途中,客店内遇到一位老道。那老道见卢生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便上去询问,得知卢生渴望荣华富贵,虽多番劝解但卢生仍难以释怀。于是老道拿了个枕头递给卢生,说这个枕头可以让他荣华富贵。卢生听罢,迫不及待的要枕着它入睡。
梦中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过了几个月,他娶了美丽温柔、出身富有的妻子。第二年,他参加全国进士考试,一举得中,担任专管代皇帝撰似制诏诰令的知制诰。
过了三年,他出任同州知州,又改任陕州知州。后被朝廷征召入京,任京兆尹,即管理京城的地方行政官。不久,爆发了边境战争,皇帝便派卢生去镇守边防。卢生到任后,开拓疆土九百里,又迁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功大位高,满朝文武官员深为折服。
卢生的功成名就,招致了官僚们的妒忌。于是,各种各样的谣言都向他飞来,指责他沽名钓誉,结党营私,交结边将,图谋不轨。很快,皇帝下诏将他逮捕入狱。与他一同被诬的人都被处死了,只有他因为有皇帝宠幸的太监作保,才被减免死罪,流放到偏远蛮荒的地方。
又过了好几年,皇帝知道他是被人诬陷的,所以,又重新起用他为中书令,封为燕国公。他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他享尽荣华富贵。八十岁时,生病久治不愈,终于死亡。
咽气之时,卢生方觉大梦初醒。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的身子正仰卧在旅店的塌上,老道坐在他的身旁,店主人蒸的黄梁米饭还没有熟。
“黄粱一梦,黄粱一梦啊!”我嘿然笑了笑,手去捋那下巴上的胡须,却是什么也没有。
面前的老翁笑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那个问题,他道“你可记得你是谁?”
我捻起棋盒内的一枚白字,朝棋盘边角落下,顿时白子成围杀之势,黑子再无可落子的地方。棋已终了,我却混不在意,挥了挥袖子将棋局扰乱,朝老翁一作揖道“不如,我陪老先生再下一局。”
老翁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他眼冒精光道“好啊!好!”
“贫道已于此处一甲子了,都说山中无岁月,转眼间便是满头华发。道,浮生若梦。小兄弟,你可明白?”老翁一边捡回自己的黑子,一边和我唠着些有玄机的话。
我已知老翁便是我,也不和他多客气,随口问道“你又因何被困在这儿?出去不得?”
老翁摇了摇头,他说“记不清记不得了”随即他看向我,道“你大可随意进出,甚好甚好啊。”
许是太久没有人来,老道谈性颇浓,和我聊起了他儿时的过往。我听着面前一个说不上来是不是我的老人,聊起关于我的从前,感觉总是十分奇妙。
时间匆匆,老人望着我笑着说了句“本该你会是我,可你却又不能是我。”
我不解,看着他将我带来到崖边,眺望向夕阳下的远方。远处群山环绕,落日余晖撒在山峦雾霭之间,好似仙人挥笔泼墨,大开大阖气势连绵。
我看着眼前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