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沈某只是喜爱此道,既盛情难却,便在大家面前献丑了。”
他斟酌了一会儿选了一曲《醉渔唱晚》,虽然不符合今日在场这些才子佳人的情境,但是也顺着长公主的意思展示了一下。
沈慎行对顾昭惜是感恩的,他知道沈家现在情况危急,他也不愿平白无故的成了顾安的刀,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台面上,坦坦荡荡的过了明路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无论五皇子和兄长沈谨言之间有着怎样的交情,他沈慎行都没有明确的表达过要投到五皇子的门下,一曲弹完,沈慎行不着痕迹的扫了顾昭惜一眼,就算要投,他也选顾昭惜。
“好!慎行不愧被本殿下的父皇亲口夸赞过清风朗月啊,不知长公主如何看?”
顾安对给顾昭惜使绊子这件事还是不死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和沈家扯上关系,到时候堂堂的长公主殿下不惜自降身份也要和沈将军的谣言传出去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百姓怎么看就不是她顾昭惜说得算了。
谢听白轻笑了一声,“沈大人得了陛下的夸赞自然是好的,五殿下接二连三的询问是想从长公主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评价么?”
“哟,谢小侯爷,年幼的时候在长公主府住过几年就一直没想着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小侯爷还真的是半个皇家血脉,谢小侯爷也懂琴?”
顾安这话开口说出来就有点儿刻意讨打的意思了,谁不知道谢听白的父亲是武将出身,且早已战死沙场,直接讽刺人家不懂琴艺。
顾昭惜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唇枪舌战影响了心情,谢听白挑眉,“略懂一些。年少时跟着长公主学过一些基础的曲子,虽然只学了长公主琴艺的一些皮毛,但是殿下既然好奇,谢某也就献丑了。”
他在公共场合从来不会主动称呼“阿姐”,怕给顾昭惜带来麻烦,也不想给他们传出任何流言的机会,谢听白没给顾安回答的机会,让人随意取了一把琴。
一曲《良宵引》从他指间流淌而出,哪怕场上常年泡在酒楼听曲儿的顾宵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谢听白双手抚在琴上结束弹奏时,他第一个拍手赞了一句,“好曲!谢侯只学了皮毛就让我等如闻仙乐,不知日后谁有幸能听得长公主一曲。”
“哼,装相。”顾安也知道再闹下去难堪的就是他,索性不再言语。
“长公主,弟弟能近距离的看看江雪么?”顾宵眼馋许久,但也知道这张古琴的珍贵,本以为龚先生去世,这张琴也随着先生一同去觅知音了,谁能想到居然还有机会再看见。
顾昭惜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必近距离看了,江雪赠予你了。”
“这怎么敢?弟弟就是个混不吝的,虽然平时喜欢弹上那么几下,但远远配不上这张好琴,放在弟弟手中不是埋没了么……今天能看一下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顾宵喜欢是喜欢,但是对于自己的能力也是心里有数的,他连谢听白都比不过,又怎么好意思弹江雪。
“放在公主府也是在库房中吃灰,本宫已经有一把琴了,用不惯其他的。”
这下子大家就没有人在乎沈家那些事了,顾昭惜才色双全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喜欢琴的人自然会追求名家作品,难不成天底下还有能越过去龚先生做的好琴?
“那是什么琴,好皇姐就给弟弟说说吧。”顾宵不知道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一把绿檀斫的琴,名为忘春秋。”顾昭惜很显然没有主动拿出来和大家分享的意思,“他日若是感兴趣可以私下来看,况且今日宴会的主家并不是本宫,别耽搁了大家用饭。”
三言两语带过了这个话题,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