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本身就自尊心強,獨立意識也強,不喜歡聽人用命令的口吻對他們說話,也不喜歡人強迫他們做什麼,更不能用粗暴的方式去對待。
對於寧王來說,這種情況可能就更嚴重。
現在是皇權社會,寧王是在宮人們的追星捧月中長大的,腦海之中有著很強的尊卑觀念,由她這個身份卑微、低下的小宮女來開口來教訓他,只怕他心中會覺得不屑與惱怒。
而接下來,他又因抽打齊歡兒之事,被皇帝斥責,還被珍太妃當眾責打了一頓,其實這對於處在叛逆期的孩子來說,也是最壞的一種處理方式,應該不但不能取得正面效果,反而使寧王的自尊心受損,心中更加憤怒和怨恨,從而使他逆反心理增強,並且會找機會將它發泄出來。
自然,在這個忠孝字當先的社會中,他無法,也不敢將這種憤怒發泄在皇帝和珍太妃身上,所以,他極有可能將它轉嫁到齊歡兒頭上。
這裡是齊歡兒日後主要幹活的地方,而寧王又是主子,若是他刻意找齊歡兒的碴,齊歡兒想,自己肯定是逃脫不掉的。
意識到後果之後,齊歡兒不禁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暗暗有些責怪自己將一貫以來的古道熱腸發揮過了頭,因為這畢竟與在現代時的情景不同,寧王也不是自己手下的病人。
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身份低下的小宮女,本來就前途未卜,朝不保夕了,偏偏還惹出這種事來。
不過,事情已經這樣,再來懺悔也無濟於事,不管是福是禍,都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因寧王一事耽誤了時間,待齊歡兒回到灑掃局時,已經快到酉時末,已經過了用膳時間。不過玲瓏和何秀姑已經將齊歡兒那一份預留在那裡。
「歡兒,怎麼啦?遇上什麼事了嗎?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本來正準備趟下來歇息的何秀姑,見著齊歡兒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禁坐起身來,關切的詢問道。
齊歡兒苦著一張臉,將今日發生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聽得何秀姑直吸氣。
玲瓏聽後,也蹙起眉頭,擔憂道:「歡兒妹妹,你的膽子確實也太大了些,竟然敢教訓起主子,這得虧珍太妃娘娘為人和善,若換成個護犢的主子,只怕你今日少不了一頓好打。寧王爺的脾氣乖張,可是宮裡出了名的。
先皇時期,珍太妃位份不高,寧王爺確實不太受重視。可當今皇上登基後,情況就不太一樣了。皇上又自幼養在珍太妃娘娘膝下,與珍太妃、寧王母子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宮中諸人,慣會見風使舵,縱得寧王爺更是無法無天,連學都不願意上。這宮中,不論什麼級別的宮女、太監,以及位分不高的主子們,可都是不敢招惹於他的。」
齊歡兒聽玲瓏如此一說之後,不禁變得更加沮喪起來,她沒有多少食慾的挑了挑銅碗中的膳食,嘆氣道:「看來,我確實是惹上了一個大麻煩了。」
玲瓏和何秀姑見了,又不忍心讓她太苦惱,正張開嘴,準備寬慰她幾句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坐在桌邊用膳的齊歡兒連忙跑過去,打開了房門,只見一個小太監就立在門前。
小太監用有些輕視的眼神掃了齊歡兒一眼,然後逕自走了進來,走到玲瓏的床前,再從寬大的袖口中抽出一件有些類似於薄紗一般的東西,扔在玲瓏身上,用尖細的聲音,帶些曖昧的說道:「玲瓏,楊公公讓你亥時初去他房中等他,並讓你過去之前,先穿上這件衣服。」
說完,又轉向何秀姑,尖利的說道:「至於何秀姑你,楊公公說了,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買了你,你的小命都在他手上,該怎麼做,讓你自己考慮好了。」
說完,便趾高氣揚的走了出去。
第17章 珍藏了兩輩子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