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过来找你的时候,他…还在手术室。虽然没有说,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有必要告诉他一声?
成才本能的想质疑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轻启唇,却发现喉咙干涩地难以再说出什么。
吴哲走上前一步,叹了口气:“…即便是作为他的下属,作为战友…你…”也去一趟吧…
成才垂眸,半晌…再抬眼,抿唇一笑道:“…放心吧,队长不会有事的。三多他们还不知道吧,我去通知他们,一起去医院。”说完,抬腿,与吴哲擦身而过。
“成才!”
吴哲开口叫住了成才,转身,话语在晚风中“沙沙”作响的林叶声中,并不是那么明晰。
“…之前我对你说,遵从自己的内心,现在,我还是那句话…”说着,吴哲拧起眉,声音渐大:“可是,你真的仔细看过你心底的想法吗?!”
成才反射性地皱眉,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眉头,背对着吴哲,声线冷静平稳:“…我真的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成才转身,漂亮的眸子里出了清冷,还布着不解与轻叹:“…吴哲,我以为你知道。在现实面前,谁心底的想法…都不重要。”
瞬间被打醒了一样,吴哲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成才的身影愈渐愈远…
可能是因为同情,所以忘了。忘了成才的处境,忘了成才也有的无奈。即使…他发觉成才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触动…
吴哲微微低头盯着自己鞋上沾着零零星星的泥点,突然心里有些难过。为什么呢?为什么眼睛会涌上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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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通知了许三多薛刚几个人,虽然三中队众人都很急,但是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所有人都离开的。于是成才和薛刚安抚了一下其他人,又往野战医院赶。
刚上楼,迎面就看到了齐桓。
“队长怎么样了?”薛刚上前一步低声问。
成才也看着齐桓,却没有出声。
“…在病房休息,已经没有危险了。”齐桓神色疲惫,脸上依旧涂着彩漆,衣服也没来得及换,肩膀上的伤口也只草草的用绷带绑了一下。从进医院就一直陪着,看到袁朗从手术室出来,才接到铁路的通讯,正准备赶回基地。
薛刚摇摇头:“你的伤口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我想大队也不急你这两分钟。”然后示意成才先去病房,他陪着齐桓去处理伤口。
成才看着两人离开,走到了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缓步进了门。
袁朗挂着吊瓶躺在床上,总是挂着各种笑意的脸上,此时确难看的紧,即使是在昏睡中,却也无意识的轻轻皱着眉,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不安和痛苦。
成才坐到床边,抬起手想要抚平袁朗眉宇间的褶皱,突然又僵硬在那里,最后只是掖了掖被子。
他听到袁朗重伤的消息时,不可否认,他是慌了的,远没有他在吴哲面前表现的那么淡然。一瞬间心乱,涩意涌上喉咙,哽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然而,在听到吴哲的话之后,他才慢慢又平静下来。
确实…如果真的按照自己心底的想法,看了这么久,他即使对袁朗并没有那样的感情,却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如果是个女孩子,他可能就…
那样理不清的轻淡感情和心绪,只是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与现实相比,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蜉蝣罢了。
所以,最合适的做法,最妥贴的选择应当就是如此。等袁朗慢慢走出来,等心绪风平浪静,一切又会回到最初的样子,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