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大家解释,在北京下饭馆,一次多找了六百元,他马上送还了掌柜,当时整个屋子里的客人都用惊奇钦佩的眼光看他。他说:花六百元就买了个好影响。现在不一定所有的人都了解我们,很需要让他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切身体验。和他开玩笑的对手说:“那么,你给我一千元,叫我对你有个好影响吧,这是应该的,并不是用钱买的!”说得大家都笑了。他的对手是个天真的人,老爱在他的周围发现可笑的东西。他本来已经哈欠不断,但他一看到人们打盹的可笑的样子,马上自己哈哈地笑起来了,笑得也不困了。
黄昏,到了目的地,志愿军总部。房子都东倒西歪,屋里散乱。可是街上却有些热闹。还有中国和平理发馆、中华料理食堂等。朝鲜女人也穿得很整齐地在街上走。这里的工厂遭到部分的破坏,变压器、铁轮子在一边扔着,矿石的斗子在空中的高架线上停着。
晚上,我们住在一个大矿洞里。洞子里还流着水,岩石上潮得也向下滴水。但挨着一边,却钉起了木板房间,亮着电灯,还有很大的饭堂。吃过饭,小屋子挤满了人,蔡部长、叶部长、邱参谋长(邱蔚同志),还有王洁清。我上去和邱握手,大家就闲扯起来。邱问我第几次来,我说第二次来,他说,变化可太大了。接着,他就谈起这次战争的残酷性,说有的阵地落了几千发炮弹。战士修工事的木头,一支支接起来,可以到四川成都。现在战士一天不停地打着洞,敌我阵地最近处只有一百多米,双方阵前的尸体都没有办法弄下来。战士在洞里也没有灯,下来时是被担架抬着,看不见东西。我问起杨成武司令员,他说,杨司令员害了失眠症。见电灯一亮,脸就变了颜色。我问怎么得的失眠症,他讲,杨司令在上次战役中,打得很紧,最后一个团战斗力只剩一百多人,只好几个团编在一起,后备力量也只剩下两个营,杨讲,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用。他彻夜不眠,有时叫:邱蔚同志,我们要研究!那时陈仿仁不断来电话:“不行呀!”这样好几个团编在一起,守一个主要阵地,才克服了危机,从这以后杨就失眠了。
以后又扯起了许多人的情形。谈起了谁在“三反”中如何等情形。蔡问,你怎么样,邱说也没啥。以后邱谈起换班时,要求学习的事,又说,我什么时候当过参谋长呢,我干不了这个事。蔡说,参谋长还不是打仗吗?……他还是说老马不能拉火车。
叶部长是一个可爱的人,遇到可笑的事情,他就爽朗地笑一阵。不知为什么他爱拍腿,好像不断有蚊子爬上他的膝盖,拍了以后也毫不觉得疼。
王洁清,过去我听说过没见过,人称八大怪之一。谈起话毫无拘束,不知会说到哪里。他嘲笑中国妇女封建,说,她们不看我,我也不看她们。你看,她既不看我,我何必看她呢!……还说,你们做保卫工作的,就是心眼多等等。
不知不觉又到了十二点。他们性格的直爽明朗,又给了我一个鲜明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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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九日
到宣传部。同卓部长、李部长谈了谈。李在去年谈话很少看我,今年却有很大不同,蒙他特别优待,把眼光投到我脸上。他有一个习惯,就是自己说了一句话,就马上笑一阵,这个笑,似乎是这些都好像不该说,而他说出了,他笑一阵来企求别人的原谅。
已订好初步计划,准备先到63军,然后到人民军,再到平壤,最后到后勤等单位。
晚上,也许由于过度疲劳,睡觉中,旧病复发,脑子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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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日
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大半日。住在一个矿工家里。老头子是个老矿工,现在病着。一个儿子还在矿上,还有老头子的几个小儿子和女儿。一家人夜里盖着一条破被滚在炕上,也有的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