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她小聲問:「那個,切開之前,您有沒有將粽子葉剝掉?」
克勞斯翻童話書的手一頓。
他側臉看景玉,仿佛聽到什麼天方夜譚。
「需要剝掉嗎?」
「不需要嗎?」景玉小小聲:「您不覺著,有那麼一點點劃喉嚨嗎?」
克勞斯沉默了。
景玉第一次從克勞斯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他仍舊捧著童話書,表情有點點——
怎麼說呢,初中時候,景玉跟著媽媽吃了一星期的不削皮土豆後,震驚地發現,原來朋友家的土豆絲都是削皮後再炒的。
那時候景玉的表情,和克勞斯現在的很像。
景玉往被子裡縮了縮。
克勞斯放下童話書。
他言簡意駭:「不許笑。」
「以後不可以提這件事。」
「否則,罰款500歐。」
景玉半張臉都裹著被子,她顫巍巍舉手。
克勞斯老師寬容地點了她的名字:「景玉同學,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有,」景玉說,「我現在可以笑一下嗎?就一下下,我真的忍不住了,親愛的克勞斯先生。」
克勞斯准許了。
景玉掀開被子,一陣猛笑,因為動靜太大還險些憋出一聲鵝叫。
克勞斯始終繃著一張臉,他坐的端正,好像坐的不是床邊,而是會議室。
在景玉笑出鵝叫的時候,克勞斯終於忍耐不住,伸手去捂景玉的嘴巴。
克勞斯用冷靜的聲音提醒她:「可以了,甜心,到此為止。」
景玉控制不住,這種驚天新聞令她停不下來,肚子笑的很痛。
唇從他手掌心滑過去,軟噠噠的像放到水裡面的濕豆腐。
克勞斯低頭,去親吻她的額頭。
被他手指插入發間之前,景玉感覺自己好像看到克勞斯紅透的耳根。
一擦而過,就像太陽照耀著成熟的紅櫻桃,滿是充滿陽光的、燦燦的透明紅色。
景玉懷疑自己是幻覺,就看到一點點,克勞斯唇壓下來,她閉上眼睛,摟住先生的脖頸。
她好像也嘗到了甜甜的櫻桃味道。
稍微帶一點點此刻完全可以忽略掉的酸。
-
在暑假結束的前一個周,景玉和克勞斯去了巴黎。
確切地說,是克勞斯帶大病初癒的景玉來這裡散心。
在克勞斯的初步計劃中,他原本要去斯里蘭卡浮潛,或者去尼泊爾徒步旅行。對於一個精力充沛的戶外運動愛好者而言,巴黎這種城市從來不會被放到旅行計劃中。
但以上的無論哪一種,對於流感過上近兩周才痊癒的景玉來說,都不太合適。
所以才臨時改成大部分女孩子都會喜歡的巴黎,讓景玉放心大膽地買買買。
——刷克勞斯的卡。
景玉並不懂法語,於是,好心腸的克勞斯先生擔任了大部分的翻譯任務。
景玉起初吃驚他竟然掌握了這麼多種類的語言,但在旁敲側擊問出克勞斯先生青少年時期接受的教育後,頓時明白了。
與克勞斯接受過的教育比起來,他如今給景玉安排的學習課程已經算得上很輕、很輕了。
景玉最喜歡巴黎的地方是瑪萊區,這裡有很多出色的專賣店,有從世界各地而來的、時髦年輕設計師聚集在這裡。
她逛的最合心意的地方,還是孚日廣場那些畫廊和古董店。
克勞斯先生為她請來的老師培養了景玉的鑑賞能力,她買了一些精美的雕塑,準備擺在自己臥室中。
還有個像兩座白色的、巨大迷宮的店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