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毕竟跟阿姨也认识了那么多年,说不挂念长辈又怎么可能?何况,那是林孜的妈妈啊。林孜真行,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也总该跟我说一声吧,还好朋友、好闺蜜、蓝颜知己呢。
在乎的人总是输了,电话接通的时候意外是一阵大风刮着听筒的呼呼的声音,和一句听起来就比较开心的“喂。”
“嗯……阿姨,怎么样?”
“噢,没事了,良性的。医生说回家休息几天再去手术,我和我妈现在在城外呢。”
“太好了!不过阿姨不是还要手术嘛?你怎么还把她带去那么远的地方,风那么大,对身体不好的。再说,你没开学嘛??”
“我妈说闷了,想出来转转。有我在呢,怕什么的。嗯,刚开学,晚几天去也不会怎么样。”
按掉电话董优觉得心里被融的暖暖的。有些变化是潜移默化的,而有些是瞬间发生的,比如自从阿姨生病了,林孜一下子就变了另外一个人,他说话的样子都开始带一点作为好儿子的骄傲了。我想现在的阿姨真的很感谢这次的经历吧,因为它是虚惊一场,也是终于跟儿子亲近的契机。林孜你终于长大了,终于懂得能被妈妈唠叨和操心也是很多人渴望的幸福吧。隔着几百公里,董优都仿佛看到了阿姨挽着儿子散步时满足的表情。
事情告一段落,董优一直悬着的心也能够放下来,下一秒『乔荞』这名字就突然又出现在脑海里面。
她说的,都是真的么?其实即使她说的都不假,自己也根本没有办法求证,按她的说法,这事似乎全世界只有她知道,连林孜自己都不清楚。当事人全部被蒙在鼓里,也是够离奇了。但是,她又有什么理由撒谎呢?如果装的那么真诚大老远找到自己,又能得到多少好处呢?
林孜是喜欢我的么?
比如初二会考前的政治课,变态的政治老师几乎要求他们把整本书都背下来,然后随即就提问,让你那么短的时间找都没法找得到答案,答不上来就不会让你坐下,对脸皮薄的优等生们就是个巨大的噩梦。那是董优最害怕的课。偏偏当时坐在她过道旁边的林孜政治学得最好,每次都能在董优站起来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声告诉她答案。所以在政治老师眼里,你们班董优和林孜学得最好,班主任都惊讶了,他惊讶的不是董优,而是一门心思专攻数理化的林孜,居然会这么喜欢政治课?!
比如在升旗仪式的那天早上到了学校董优才发现自己穿错了要演讲的鞋子,如果就用脚上这双运动鞋搭上小礼服,岂不是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人吗?担心了一早上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孜也逃了一整节的早自习。当她心一横忐忐忑忑的要往主席台上走的时候被一双湿漉漉又有力的手拉回来,林孜汗涔涔、笑嘻嘻地看着她,递给她落在家门口的那双鞋子。看着旁边放倒的自行车,董优觉得林孜简直就是她的救世主。
比如她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林孜当年不去上普通的英语辅导班,偏要跟自己报名同一个提高班,搞得他累得不行才勉强跟得上进度。
比如那次太阳雨,自己刚好跟同学从少年宫出来,刚好遇上要进少年宫正收着伞的林孜。收了一半抬头看见董优就顺理成章把伞递了过去。帽衫一拉进了排练厅钻进人群里,连拒绝的机会也没给。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就因为感冒请假了。
比如,每次轮到董优是值日生,一大早赶去学校却总会发现黑板是干净的,地砖是擦过的,然后就是,林孜座位上一个突兀又熟悉的书包。等到同学们都快要来的时候,林孜也才拎着一袋豆奶回来扔到她桌上,再一脸无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
可是这都算不得什么有力的证据啊。太牵强了。你把它解释为纯友谊又能如何?
林孜啊林孜,我把你给变成了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