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却是一片纯净的笑容,如清风明月,爽朗而皎洁。
那样的笑容不仅使景剀与梅如雪晕眩,连满营将士都看得呆了。
“恭喜皇上,恭喜雪儿。”默注梅如雪,眼底有太多心意流露:我已负你,历尽心劫。如今老天终于对你有了回报,你再不会孤寂,我也可以稍稍心安了。
梅如雪岂有不明白他的意思,颤动的睫毛下飘过一个会心的眼神,彼此安慰,如甘露般悄悄滋润。
“大哥,什么时候浣儿也有好消息给我们?”温柔的语声,暗示的语调,轻扬的微笑在唇边绽开一朵如花的美丽。
景剀看她一眼,脸上有赞赏、有陶醉,还有一丝淡淡的宠溺。
温如玉的心不*微微悸动,他们俩之间,是不是已经有了相知与默契?
“皇兄,雪儿既然有了身孕,应该好好呆在宫里,你还带她到这里来?”温如玉下意识地嗔怪。
景剀瞟他一眼,道:“你心疼她?”
温如玉一呆,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还是吃醋?
一下子答不上来。
沐天麒忙给他解围:“大哥是雪妃娘娘的哥哥啊,哥哥关心妹妹是天经地义的。”
温如玉在心里苦笑,些许酸涩,却不能流露出来。
景剀歉然,道:“如玉,朕开玩笑的。你莫当真。”
温如玉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无语。
梅如雪微微一笑道:“大哥放心,出来走走可以散心,对我有百利无一害。反而整天呆在皇宫里,会闷出病来的。对了,你这些天忙于练兵,将浣儿冷落在家,她会比较难过吧?”
提起景浣烟,温如玉的头就疼了,往人群中一看,这个丫头倒也乖巧,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景剀立刻注意到他的表情,皱眉道:“如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臣……没有。”
“皇兄。”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只见景浣烟一身淡紫的衣裳,手中拎着马鞭,俏生生地出现在面前,如一朵风中盛开的紫罗兰。
“浣儿,你怎么来了?”景剀问。
“许你与雪姐姐来,就不许我来看看玉哥哥和天麒哥哥?”景浣烟说着,往温如玉身边靠过去,美目流盼,笑吟吟地道,“我在家闷死了,过来看玉哥哥操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可以帮啊。”
温如玉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微笑,温柔到极点:“我知道你在家闷了,皇兄若是准许,以后浣儿可以天天来军队里。”
沐天麒在旁边看得暗暗摇头,这几个人,一言一行都在演饰、暗示、逃避,做给谁看啊?究竟是谁在伤了谁,谁又在保护着谁?
梅如雪看着他们,明眸中有了然之色,但心分明在微微疼痛。这个花一般明媚的女子,本该有花一般明媚的春天,有多情之人赏着,捧在手心,可现在……
给温如玉投去一个略带责备的眼神,温如玉愣住。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温如玉独倚在天香楼上,极目看去,处处画桥烟柳、亭台水榭、绿肥红瘦。
曾几何时,他与萧雨尘也在栖云山庄的天香楼上,一个吹箫,一个抚琴。那时的他们,年轻俊彦,神仙眷侣,不知羡煞多少江湖儿女。
夕阳中白衣胜雪的他,把栏杆拍遍,浅斟低吟。而萧雨尘唇边的浅笑,眉间的风情,更胜过了满眼*。
此刻还是一样的楼上,一样的风轻云淡,只是换了空间,换了时间,换了心境。
眼前浮起梅如雪清丽的面容,默默含愁的双眸,如水,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