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的疏失。但是正因为这样,我对那种处理方法有意见。看过各方面的报告书,不难明白公司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因为我有身为机器人技术人员的尊严,所以没办法忍受这种半吊子的做假方式。”
拓也技巧性地强调,自己并没有反抗仁科敏树,而且不是信口胡诌。
宗方仿佛在嘲笑拓也的极力主张,用鼻子冷哼一声,然后重复拓也的一句话:“技术人员的尊严?好空泛的一句话啊。”
“为什么呢?你也是技术人员吧?”
于是宗方先是别过脸去,然后目光转向露台外的植物。
“没办法,”他低喃道,“看来还是先告诉你比较好。”
“告诉我什么?”拓也问。
宗方再度面向他,然后跷起二郎腿。“那起意外事故啊,并不是作业员的疏失。详情现在也不清楚,但肇事原因好像是出在直美身上。”
“不会吧?”
“当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等到证据出现就为时已晚了,所以专任董事才会赶紧动用各种关系将事情压了下来。当时,我也四处奔走,忙得不可开交。”宗方面露冷笑。
“为什么怀疑直美呢?”拓也问道。
“因为意外事故发生后,出现了非常棘手的证人,和死亡的作业员日夜交班巡视机器人的男人。那个男人说,自己作业时也曾经差点发生相同的事。当直美发生一点小问题,他停止她想作业时,直美似乎突然动了起来。他说,自己幸免于难,但是差一点就小命不保了。这件事发生于实际意外事故的十二个小时前。”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拓也摇摇头,“但是,他的证词为什么没有公开呢?”
“因为运气好,”宗方一脸严肃地说:“假如那个男人向安全课报告,就算是专任董事大概也无能为力。但幸好他去的是开发企划室长的办公室。”
“室长的办公室?”
他为什么要去直树的办公室?
“在开发企划室最近的工作当中,那个机器人工厂也是最受关注的。所以直树室长也经常去巡视,似乎和作业员都认识了。因为事关重大,那个男人也不晓得该对谁说才好,于是跑去找最熟悉的人商量。”
“那室长知道意外事故的真相吗?”
拓也心想:假如室长知道的话,事情就说不通了。
但是宗方干脆地肯定道:“知道,于是直树室长找专任董事商量,当时的状况非常紧急。因为对专任董事而言,那个机器人工厂发生那种意外事故,对他极为不利。因为机器人事业部一直以来,都是专任董事带头推动,那个全自动工厂也象征着他的功绩。为了今后坐上社长的宝座,手揽独裁政权,不能在这种节骨眼留下无谓的污点。”
“于是湮灭了事实吗?”
“费了我好大一番工夫。”宗方说:“首先是封住证人的口。那个男人因为自己察觉机器人不够完善却疏于报告,所以格外顺从地遵照了我们的指示行动。为求保险起见,我将他调到了别的部门。然后动用各种关系将事情压了下来。如果意外事故是因为作业员的疏忽,警方也不会追根究底地调查。我说过好几次了,我不想再做一次这种辛苦的工作。”
宗方一脸像在怀念这份辛苦的表情,说不定他想起了自己当时处理事情的效率,而感到满意。
“唉,因为这种缘故,”他稍微压低音调,“别乱调查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哪怕是基于身为技术人员的尊严,最好也别轻举妄动。”
拓也无言以对,只好沉默。不晓得宗方对他的反应做何解释,缓缓地点头说:“你只要将你那份尊严活用在下一项研究上就好了。我已经受够了那种意外事故。”
“我制作的机器人是完美无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