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先生把頭一搖,在我嘴上咬了一口,有些飄然起來,對我說:&ldo;想想爺,五歲死爹,六歲死娘,七歲成了人家的放牛郎,十二歲就成了壯丁里的兵蛋子,風裡來,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白骨成山,血流成河,踩著別人的屍體,一步一步爬上來,才混得如今的人模狗樣。想想爺,帶兵打仗大半生,先受東北虎那王八蛋的氣,接著受川耗子那龜兒子的氣,後來又受土皇帝那狗娘養的氣,到了最後,老子乾脆不替他們賣命了,投了委員長,才混得了現在的一官半職。&rdo;
&ldo;這個亂世,就如一個大殺場,裝孫子,充大爺,各有各的招,還有那個張宗昌,球樣不懂,放屁當炮,還猴子戴帽,冒充斯文。你聽他做了一首詩:&l;天上突然一火鏈,疑是雷公要抽菸。不是雷公要抽菸,為何又是一火鏈?&r;這狗屁不通的詩,竟被人傳來傳去,放在案頭,當成寶貝,說他深得李杜之風,卻被老子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瓜皮墊腳。他算什麼東西?豬鼻子插大蔥‐‐裝象。老子也作了一首詩回敬他:&l;好個張宗昌,狗屁當文章。如果本司令,至少說電光。&r;&rdo;
法先生一邊說,一邊笑,等到他說完,我也笑痛了肚子,笑出了眼淚。這個傢伙,老鴉說豬黑,五十步笑一百步,原來都是一丘之貉,混蛋一雙。
不過,他也說得不錯。這些年來,那些軍閥們,你吃我的地盤,我搶你的山頭,你堵我的前門,我燒你的後院……鬧得天下烏煙瘴氣,四分五裂。更有的,拜把子,結乾親,認同生,搭本家,誰有勢力便去投靠誰,只要吃到奶,就可叫聲娘;只要討到賞,便可喊聲爹。這些披著狼皮的人,恨不得天高三尺,地薄三尺,院上一個小太陽,不照他人房。
笑歸笑,我可不能過了頭,笑掉了大牙吞肚裡。我對法先生說:&ldo;爺南征北戰,東討西伐,當然勞苦功高,日後封侯掛帥,定是壇里抓鱉,手到擒來。&rdo;
法先生一拍大腿,兩眼放光,一臉豪氣,起來摟著我立在窗前,對著外面的星光明月,說:&ldo;那個什麼《三國》說得好,自古天下,久合必分,分久必合。亂世才能出英雄。如今天下,群雄四起,正是我們這些武夫莽漢大顯身手的時候。&rdo;
我說:&ldo;英雄爺,你也出一個謎吧。&rdo;法先生清清嗓子,拉我在椅子上坐下,笑道:&ldo;小百合,給爺聽好了。&rdo;
尾巴短,
腦袋長,
背上一張八卦床,
龍王封它做丞相。
我聽了,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卻不急於回答他。故意低著頭,裝出一副推敲的樣子。
不待我回答,法先生雙掌一拍,哈哈大笑道:&ldo;不就是烏龜王八嘛。&rdo;我也撫掌笑道:&ldo;原來爺在捉弄百合,玩些鄉下人猜的小玩意兒。&rdo;
法先生握住我的手,得意地說:&ldo;蛇肉上不了灶台,狗肉上不了天台,爺就是鄉巴佬,弄不來那些咿咿呀呀的玩意兒,&rdo;
我笑道:&ldo;別人騎馬我騎牛,樂得逍遙又自由。爺是異人,當然不與常人一般。&rdo;
法先生兩眼放光,擁我坐下。我端過茶,餵了他一口,說:&ldo;爺說了這麼久,吃口茶潤潤嗓子吧。&rdo;法先生接過杯子,放在几上,一把摟住我說:&ldo;爺不吃茶,要吃你。跟爺做烏龜王八去囉。&rdo;說完,在我臉上狠狠捏了一把,抱起我的身子,丟到床上,三兩下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壓在他的身下,象帶兵打仗一樣的沖啊殺啊的叫過不停。
一翻雲雨之後,這個主兒,還沒有盡興,抱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