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云洛依发髻之中银光一闪,煞是夺人心弦,那是一支做工精细的银钗。
赵羽衣美眸流转,娇笑道:“可是霁月哥哥,人家好喜欢王妃戴的那支银钗哦,可不可以请王妃割爱啊?”
“这……”凌霁月回头向云洛依的发髻望去。那是洛儿自娘家带来的嫁妆,怎好随意赠人。只是赵羽衣是赵将军的爱女,如若不予她,只怕对不住赵将军的面子。这该如何是好?
“霁月哥哥,可不可以给人家啊?”赵羽衣盯着他,毫不放弃地索要。
云洛依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温柔而又娴静。
“洛儿,既然赵姑娘要,你就割爱吧。”凌霁月合了合眸子,无力地道。
“是。”云洛依纤手轻拨,银钗自如云黑发间卸下,轻轻送到赵羽衣手中。
“谢谢霁月哥哥,那羽衣就告辞了。”赵羽衣示威地看了她一眼,银铃般地笑着离开宁王府。
三天后,他就为云洛依亲自挑选了这支木钗,算是补偿。木钗并不华丽,但样式古朴,出自天下第一珠宝名家轩辕沁之手。她向来不爱首饰,觉得戴着累赘,但这支木钗,却时时插在发髻上。
拉回徘徊于过往的思绪,凌霁月苦涩地一笑,也许跟随着他,她一直都是委屈的,无论是在南燕,还是大唐。如今,她不愿见他,过些时日,她随南燕使节回去,就该是他见不到她。那么,是否今生他们就注定是聚少离多,甚至是再无相见之期?想到这一可能,他的手不禁一颤,木钗自掌中滑落,发出轻微却沉闷的声响。
凌霁月一惊,想也不想便待撑起身子去捡。但他的双腿却依然无力得很,纵使强撑着离了木椅,却也是勉强。就在他指尖堪堪触及木钗之即,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子止不住前倾的势头,跌倒在地上。
“啊。”后院暗处传出一身抑制不住的惊呼,云洛依再也忍不住快步冲到他的身前,小心翼翼地扶他重新坐上轮椅,泪水涟涟道:“你、你为何总是这般不经心呢?”这几日来,她纵是躲他,却也时时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暗暗追逐着他的身影。无奈看见的却总是他在不经意间伤了自己。
凌霁月苦笑着摇头,淡淡地道:“你终是肯出来见我了,看来这一跌倒也值得。洛儿,你莫要再气我了,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曾有心令你难过。”
“我不是不愿见你,也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只是害怕。”云洛依哽咽,气苦地道,“我是怕你见着了我,又要赶我回南燕。”
“洛儿,我要你回南燕,是怕伤了你。你跟随我这些年,不曾得到多少幸福快乐,委屈却是受了不少。即使是在南燕,我都无力事事护你周全,何况是在这大唐?你让我怎么能够再自私地将你绑在身边?”凌霁月望着掌中的木钗,痛心道。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云洛依明白他必定是想起往昔之事,不禁含泪笑道:“你怎知我不曾得过多少幸福快乐?知道为何我时时戴着这支木钗吗?这绝不仅仅因为那是你送我的首饰。”对上他漾着疑问的眸子,她接道,“你可还记得你赠我木钗那日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是……”凌霁月靠在木椅之上,征询地问道。
“你忘了吗?我却是今生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云洛依垂眸,述说着属于他们的,也深深镌刻在她心底的往事,“那日……”
那日春光明媚,凌霁月照例上朝去了,她闲来无事,捧了书册,悠闲地来到王府后院,一边品茗一边看书。可惜,这样的闲情逸致很快就被人打破了。一个梳着双髻、丫鬟打扮的女子,穿过花廊,出现在她面前。她认得她是赵羽衣的丫头,却不知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而她主子又在哪里,怎会容得自己的婢女在王府中乱跑。
“王妃娘娘,奴婢小云,是、是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