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时间。
他对自己的画技甚为得意,在酒庄喝酒时,便让人取来画纸当场挥毫,吸引来不少人拍捧。
那个楚管事就是这样认识的……
“云老爷?”领路的门子已经喊他数声,颇感无奈,怎么有人走那么几步路也能恍神啊?真是。
“咦?到了?”云渡飞四下张望了下,此地距他待了近一天的屋子不过百来步。
“是,我们老太爷有请。”
云渡飞整了整衣袍,方才撩袍举步进屋。
这里应该也不是杜相接待宾客的地方吧?瞧瞧这屋子简陋的桌椅,与他待的那屋子不相上下,云渡飞心里就有些不喜。
“听说云老爷今儿一早就来,要求要见我那不肖孙子?”杜相没跟他客套,请他落坐,却不待他坐定,就开口询问了。
云渡飞之前就因没事先送拜帖,就贸然登严家门,被狠削了一顿,因此听杜相这么一问,心里就有些虚,“是,因为事急,所以就贸然上门求见,还请相爷见谅。”
“他一个小孩子家家,云老爷有何急事要见他?”杜相满面疑惑,诚恳求教的眼光,看得云渡飞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云渡飞原先想得好好的,与其说要请杜云寻相帮,倒不如说,是相准了他背后的靠山杜相,可是他能直说,想请杜云寻替他女儿出头?因为他女儿生的儿子被人偷换了?
杜相心道,就不信你能说,要请复常去怀王府,替你女儿和你们一家主持公道,杜云寻才多大啊!别说他仅在太学授课,就说他与云家关系好了,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要叫他孙子去替他为人妾的女儿出头?就是傻缺也说不出这种没大脑的话吧?
杜云寻要以什么身份去替云家女出头?
杜云寻与云渡飞有什么交情吗?没有。
那凭什么上门要求杜云寻替他家女儿出头呢?
云渡飞急出一身汗来,看着上首静静喝茶的杜相,他原先设想好的话,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明明眼前这老人看来并不比他岳父厉害啊!他又不是没见过贵人,怀王还是他女婿咧!可为何对着这个身着朴实无华文士青袍的老人,他硬是不敢造次呢?
杜相位高权重,身上的官威可远非云渡飞那岳父所能相比拟,怀王那就更不用说了,官威?那是什么东西啊?怀王殿下吃喝玩乐在行,以权势压人也很擅长,但是他惯长倚仗的是太后,而不是他自己,所以他端不起威严,云渡飞几次见他,都是在玩乐的场合,自然不觉得怀王有何威严。
杜相可没打算与他同乐,他对云渡飞这等投机小人没好感,更对他想利用杜家好为他谋利的想法不屑,因此一上来,杜相就没收敛一身官威。
“云老爷,实在是很抱歉,我家那不肖孙子没出息,不过奉圣命在太学授课,您找他帮忙,只怕是寻错对象了!听说您老的闺女儿可是怀王的宠妾啊!日前才为怀王诞下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乃大功一件啊!若云老爷遇着什么难事,理当请怀王出面相帮才是。”
就是怀王妃欺负了他女儿啊!云渡飞喃喃道。
杜相眸里精光一闪,“云老爷,我虽为相,但这内宅事,怕是管不着,你若有委屈,不若我请人送你上大理寺,你找大理寺寺卿告状去可好?”
云渡飞迟疑半晌,自己上大理寺告状,和杜相遣人送他去,意思好像有所不同啊?就在他要点头应下,杜相又道:“虽不知云老爷要状告何人,不过,不管你要告谁,都应与怀王商议一下吧?毕竟,你家闺女是他的府里姬妾,由他代你出面,大理寺的人看在怀王面子上,肯定很快就能给你一个妥善的交代。”
啊?云渡飞怔住,杜相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为什么凑到一块儿,他就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