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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罷朝三日,三日後,下了一道聖旨。

判傅知年百罪並罰,凌遲處死。

行刑那一日,父親帶姜雍容去了刑場。

「女孩子家本不應該看這樣的場面,但你不是普通女子,你是未來的皇后,以後的你還要去見更大的風浪,看更多的廝殺,所以,就從這裡開始吧。」

父親看著刑場上的人,聲音與表情都十分和悅,像是欣賞著某一幅名家之作,「看吧,這是老虎的最後一根尖牙,為父替你拔除了,你將會順利登上后座,為姜家誕下大央未來的儲君。」

姜雍容記得那是夏季最炎熱的一天,太陽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天下地上都蒸騰出鬱郁的熱汽,天地間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雖然馬車裡置有冰塊降溫,她的額頭還是冒出了汗。

圍觀的百姓仿佛形成了人山與人海,他們瞪著刑場上的人咬牙切齒:

「殺了他!」

「快殺!」

「快動手啊!」

極刑一般要選在一天當中日頭最盛的時候施行,借天地至剛至烈的陽氣震懾陰魂,劊子手在等午時,監審官在等午時。

天地被曬得發白,刑架上綁著的那個人一身囚衣仿佛也是發白,他低著頭一動不動,從姜雍容的角度,只看見一截尖削的下巴,白皙如玉。

這是她第二次看見傅知年。

第一次是在傅知年被半副皇帝儀仗迎進京城的時候。

其實她想看的是先帝。據姜安城的消息,先帝會親自去迎接傅知年。

可當她跟著二哥上了城牆,卻發現來的只有儀仗。

傅知年當時坐在轎中,儀仗到來,他下轎行禮,叩謝皇恩。

就在他掀起轎簾的那一個瞬間,她聽到了周圍女孩子們的抽氣聲。

那一刻姜雍容總算明白了當初那個原定的探花郎為什麼會自慚形穢。

他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靜謐氣質,那一身位極人臣的紫袍不單沒有給他添上任何一絲富貴氣,反而讓他顯得越發出塵。

「靜如秋月,皎若晨星」,這八字是文林所贈,用在傅知年身上當真是再合適不過。

而這時傅知年人被綁在刑架上,身上那種奇異靜謐的氣質居然沒有消失,天地如同洪爐,可只要目光落在他身上,便能讓人不自覺地心頭清涼起來。

「父親,」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一定要殺死他麼?把他關著行不行?」

「對,一定要殺死,而且要用最最痛苦的法子殺死,這樣,那些想效仿他的人才會引以為戒。」姜原道,「殺死一個傅知年,等於殺死無數個傅知年。這個道理阿容你懂麼?」

姜雍容不懂。

她只是本能地覺得有點害怕。

太陽一點一點移到當中,午時了。

行刑開始。

姜雍容下意識別過臉,下巴被姜原捏住,姜原迫使她的臉對著刑場,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依然是一如既往不緊不慢,就像在書房裡教導她那些宮廷規則朝中人事:「看好了,阿容。這是你的功課,可偷懶不得。」

姜雍容不敢看,也不敢不看,她咬牙生生忍住一聲已經到了嚨頭的尖叫,全身心都在抗拒即將入耳的哀嚎。

但是沒有。

跟周遭沸騰的人海和嘈雜的人聲比起來,刑場上異常安靜。

他低著頭,沒有呼號也沒有掙扎,靜靜地受刑。

只有迅速被染紅的衣服,提醒人們世間最殘酷的刑罰正在施行。

姜雍容的眼淚流了出來,她再也忍不住,哀求道:「父親,我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看,我真的不要看……」

「阿容,不要任性。」姜原柔聲道,「坐最高的位置,便要有最硬的心腸,最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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