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想出點眉目,弓弦聲再度響起。
姜雍容大驚,高聲道:「王爺快住手,這是陛下!」
榮王的手頓了一下,瞬即道:「阿容,休要被他迷惑,陛下怎麼可能是光天化日欺凌女子的狂徒?你快過來!」
「你瞎啊?」風長天摘了頭盔,「你不是那榮王風長律麼?」
作為近支宗室中身份最高的王爺,在他的登基大典上,榮王的位次就在姜原之側,冠帶之奢華,服飾之花哨,讓風長天嘆為觀止,其值錢程度給風長天留下了深刻印象。
風長天的暴露在天光之下,眉眼深邃,鼻樑挺拔,以榮王神箭手的眼力,無論如何都不該認不出來。
但榮王手裡的箭依然沒有放下,他喝道:「區區賊子,竟也認得本王。放開阿容,本王給你一個痛快。」
姜雍容陡然間明白了。
——榮王不是認不出風長天,榮王是不想認出風長天。
因為他想要風長天死。
風長天一死,他就是風家皇室中最合適的皇帝。
認不出來是為民除害,認出來了,是弒君。
此時風長天隻身在此,巷中又全是他的親信,這是不可多得的良機。只要再來一箭,他就能踏上嚮往已久的龍椅了。
姜雍容踏上前一步。
榮王冷冷的眼睛中有了一絲暖意。
他知道阿容一直是最聰明的女人,她一定會選擇最適合她的人。
但姜雍容只踏了一步,她站在了風長天的身前,張開了雙臂,將風長天擋在身後。
這是一個保護的姿勢。
榮王的臉色變了:「阿容!」
風長天的臉色也變了。
變得有點奇怪,有點疑惑。
他難得認真地動用了一下大腦,思索了一下二十五年來的過往,然後確認,這是生平頭一遭,有人將他護在身後。
她明明這麼纖細,這麼輕盈,好像輕輕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點倒,卻在保護他。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我說,你還是到我後面好一點。」他悄悄湊到她的耳邊,道。
姜雍容卻問:「陛下這幾天為什麼沒有去清涼殿?」
風長天:「……」
他沒出聲,不單是因為他不想回答,更是因為她為了不讓別人聽見,和他一樣對準了他的耳邊。
她的氣息觸到他的耳墜上,於是那小塊肌膚像是酥化了,讓他說不出話來。
「幾天?」姜雍容問。
「嗯?」
「親一下,功力會失去幾天?」
風長天震驚看著她:「…………………………」
「幾天?」她盯著他的眼睛,追問,「兩天?三天?」
風長天一臉鬱卒,是抬不起頭做人的表情,把眼一閉,擠出兩個字:「……三天。」
姜雍容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早該發現的。
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練這項功法會帶來的「這樣那樣的問題」。
只是……明明知道會這樣,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
姜雍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這一瞪帶著點惱,帶著點埋怨,風長天無端覺得像是有隻小手在心尖尖上捏了一下,「我也不確定,還以為上次是個意外。」
不確定的事情,當然要再試一試,以便確定一下。
「但是現在你知道了。」如果換一個時間與情景,姜雍容會長長地鬆一口氣。這意味著她安全了。
但現在箭尖正指在前方,榮王的手微微顫抖,顯然正在掙扎。
她知道榮王喜歡她,一直喜歡她。
但喜歡這個東西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