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一旁微笑。
和卖电视机的老板挥手告别了以后,我们又逛了几圈。一直逛到太阳西下。老爸要回单车,我俩又骑上单车往村里的方向骑去。一路上,我在想着回去后该如何对三根他们陈述今天在镇上的所见所闻。该从哪开头,又该到哪儿画下句号,我无从决择。
到家时月亮已逐渐升起。
“还没吃饭吧?快点洗手去!”老妈已煮好了饭,炒好了菜。
我说:“妈,镇上可真是人间天堂……”我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回我对镇里的感想,劲头十足。
我学着收音机里说书人的腔调,站在床上内心澎湃地讲述着我是如何和老爸到了镇上,路过树林子,芦苇坡,在镇上见到了啥,又听见了啥。我越讲越带劲。连我都觉得异常的动听。尿桶等人坐在床上,仰头倾听我的讲述。
“可不是吗,药性可强了。走过死,路过死,爬过死,吃也死,闻也死,一来就死”
瘪三说:“这药应该放在易断他们村里。”
二狗子赞同瘪三的想法,说:“对,就放在他们村。谁让他们村叫老鼠村!”
“他们是老鼠村的,那么他们就相当于老鼠。你们说他们会不会走过路过闻过就死?那样也太残忍了。”尿桶接过二狗子的话说道。
我说:“江湖本是残忍的,残忍到我们无法说出它的残忍。连我们家的鸡蛋都经常惨遭鸡蛋蛇的偷盗!”
当我基本上讲完镇里的事后我们又开始讲到易断。易断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他的存在是一种对社会安全的威胁。咱还得设法去整整他。让他亲身体会一回残酷这词的真实属性。
“如今武林太动荡了!”三根感叹道。显出一副忧郁的表情。
二狗子说:“我也觉得动荡。连晚上睡觉都觉得床在动荡。”
“你这###,那可能是瘪三在放屁。瘪三的屁有震撼力,床板动是正常的。瘪三,你说对不对?”我说。
瘪三一脸歉意,说:“我也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可能也在睡觉。”
“哎呀,那可惜了。瘪三放的屁谁都闻不了,这不是在搞浪费主义吗?”我说。
“咱别说屁了,先说武林动荡的事吧!”尿桶说。
我说:“这屁也能使床板震动,按性质来说也属于一种武林上的轻微震动,所以咱说屁也不无道理。也许武林正是由无数个屁搞得动荡不安的。”
“胡扯吧你,咱听听三根的意思。”
三根拿起木剑,一脸愁容地在床上徘徊。我不喜欢三根表现出的这副模样。太做作了。他还以为他是哪个武林大侠。其实,我才是个大侠。我一脚就把易断踹倒在地了,我不是大侠谁是大侠。论武功我有武功,论侠义之气我也具有,且全身上下都是。三根算啥,就爱摆阔。摆一副大侠脸。我是在心里头认定自个是大侠的。这就是我的内在美之一。
三根思考了良久,“咱应该成立一个帮派。此帮派应该是一个正气帮。”
“然后呢?去打劫?”二狗子说。
“都说正气了,还打啥劫!”
我说:“谁说正气就不能打劫?宋江他们自称正气,他们照样打劫,但我觉得成立帮派去打劫到底有点不合适。应该去重整武林。”
“我就是这个意思。改天咱召开全村的小伙伴会议,征集他们入伙,然后我们再到学校宣传,招兵买马。等人一凑齐,咱的帮派就形成了。帮派形成之后,咱爱铲除谁就铲除谁。”三根说。
失德激动地说:“首先铲除的是易断。”
“诛连九族!”瘪三补充道。
我认为瘪三这想法太离谱了。这么做将会导致武林愈来愈乱,鸡飞狗跳。咱做事都得有个底线,一条平衡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