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晃悠着走在街市的青石板路上,清脆的蹄声和着驴脖上摇晃着发出的铃铛声,外面听着有小贩的叫卖,有行人的招呼,有时热闹,有时安静,车在直往京城外城门正门的路上,车蓬内,殷楚雷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而我,却有些茫然。
终于知道殷楚雷这出苦肉计为的是什么了。换来回国的机会也许是伺机反扑汗爻的第一步,只是,这茫茫长途,难道真就一驴车回去?而且,他带着我,只是为了让我也能出城,要我去给卓骁送信么?凭我一个弱女子?
不是我看不起自己,凭千静这身板,在这行路基本靠跑,通讯基本靠信的古代,跑不跑得到还是问题,估计我到了,仗差不多该打完了,人,差不多也报销了。
我就看不出,他殷楚雷要我跟着到底有什么用?我也实在不信,他这么个满腹阴谋的,会这般灰溜溜像逃难般回去。汗爻还真挺侮辱人的给个破驴车,不知道安了什么心思,但,殷楚雷是让人欺负的人么?
我觉得他一定有自己的安排,虽然对自己为什么被拉上有些困惑,不过,我这人随遇而安惯了,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倒也并不着急。
掀起帘子望外瞧,外面还真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不愧是天朝古都,气派非凡,驴车正好要经过天武门,出了它就算是出了京城了,此时正是高峰,眼看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还真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嘿,这可是古代啊!
“公主可是舍不得故土?”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殷楚雷突然开口。
三十 同行
我回头看了看殷楚雷,此人半眯着眼如一头休憩的豹子,表情带着点讽刺,略显病态苍白的脸威慑而冷淡:“公主到底是汗爻的人啊,怕是还没出过京城吧,可是后悔了?”
这个人还真是疑心病重,我放下帷帘,淡淡冲他一笑道:“殿下多虑了,妾身只是担心您这样的身子,坐这种车子,怕是会颠裂了伤口,与身体不利,而且,殿下就一个人,如何还能兼顾得上远征的侯爷?”
殷楚雷调整了下身子,我看到他的伤口似乎在渗血,那伤口确实很深,为了这出苦肉计殷楚雷下了血本,他是真的伤得不轻,根据我的经验,殷楚雷的伤,伤及内腹脏器,在没有输血和缝合下,他居然能撑着不倒还真是有毅力,只是身体受损是事实,他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撑到回国,还能顾及卓骁么?
“哼!”殷楚雷冷冷哼了声,觉得他有些不高兴:“公主不必担心你的侯爷,出了城再走十日,到典州就会有人接应了,到时候本太子不会忘了你的侯爷的,只是这几日,还要麻烦公主委屈一下了!”
什么叫不会忘了我的侯爷?我奇怪地看着殷楚雷,此人话里带着明显愤然,卓骁可是他的人,怎么倒好象我才更关心他?我也是为他殷楚雷考虑不是?
看不懂这个男人,太深沉。
“殿下哪里话,妾身现在照顾殿下是应该的。”心理不满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就怕这位太子爷一不高兴又整什么,他那双狮豹般的琥珀眼珠一瞪,能让人寒到心里去。
“你汗爻可有得是人要本太子的命,没给直接下手就不错了,这驴车,那算是给太宰大人的面子,不过,给公主一个忠告,这下去的路可不好走!公主可想好了?”
殷楚雷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绝活,此刻他有些阴鸷地神情紧盯着我看,好象要在我脸上看出个究竟,锐利的眼神含冰带剑,刮得我脸疼。
我对着他的眼迎上去,我记得以前面对持怀疑态度去医治帮助的那些土族人,战火纷飞下饱受蹂躏的老百姓,他们眼里带着的犹疑和冷漠,疏离和不屑,比起殷楚雷,不呈多让,而我们,只有用发自内心的真挚,不可退缩的决绝,才能为进一步做事打开缺口。
我虽很不喜欢直面殷楚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