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温柔,鉴于次人的多变态度,我只有沉默静观。
刚刚从阁楼里出来的几人上前几步,那个与殷楚雷并行的人开口道:“殷公子,这位是?”
问话的人高瘦,头带儒士巾,一身长儒灰衣,年约四十三四,面容清癯,蓄一美髯,显得风骨嶙峋,一双湛湛精目俊巡而来,显得此人睿智多谋。
殷楚雷淡淡道:“千静,我的夫人。”
对方冲我一拱手,作揖:“在下林渊,字谨初,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好一派大家士大夫的行止,我赶紧直身屈膝一礼:“林先生客气了,小女子见过先生,先生好。”
殷楚雷在后面一把拽过我,让我行了一半的礼未完成,就被他紧紧揽进怀里,弄得我好不尴尬意外,怎么还不让人行礼?
林渊倒是大方,微微一笑,再次作揖道:“夫人客气了。”
殷楚雷依然是一脸漠然,甚至有些高傲:“先生,我们的事就先谈到这吧,我陪静儿回房。”
林渊再次客气的作揖:“那么公子忙,在下恭送。”
殷楚雷也不回礼,揽着我转身往回走,我回头看去,在一片烟云楼台中,林渊和身后人静静而立,目送我们,他看着我的眼里,有种说不明白的意味,目光灼灼。
我被殷楚雷就这么好象宣示自己的所有物般揽着往回走,我怕他步态不稳行动不便,由着他半倚半拉地走在山间小径上,长了草苔有些湿滑,上到一半,脚一滑,人就差点后仰,身边的人一把抱住我,“小心,路滑!”我就半倒半倚在他怀里与他面面相对。
殷楚雷极具威慑力的阳刚气息就在耳边萦绕,揽着我的手臂强而有力,我想要挣脱,却丝毫无法动弹。我去推他的胸膛,却犹如推在铜墙铁壁一般,撼动不了分毫。
那张邪魅桀骜的俊脸嘴角含笑,就在咫尺之间,琥珀琉璃的眼波光濯濯,直盯着我的眼,危险的气息,通过他的呼吸夹杂着灼热,喷到我的脸上。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惧怕这个人过,他好象觊觎猎物的猎手,虎豹般的眼里透着近乎贪婪的欲望,这种眼神,我不明白,可是,我却讨厌甚至惧怕。
我撼不动眼前这个人,只好出声道:“殿下,您,能不能放开我?”
看着我的眸子突然流动过一抹懊恼,兀地站直了身,将我也一并拉正,我轻吁了口气,往边上挪了挪,想要和身边这位危险分子保持一点距离。
依然搁在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又把我拽往身侧,我皱皱眉,想要开口,却被他先开口截断:“静儿,你看这里的景色美么?”
静儿?什么时候他对我的称呼变得如此亲近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还需要表现如此亲近么?
“怎么,不美么?”殷楚雷低头看我一眼,眉目悠远。
撇开这么个危险人物不论,山水如画的景致确实美不胜收,远目望去,一片山势连绵,拥翠挟绿,此地山势平缓不峻,恰似江南,奇怪的是气候不类冬日,什么原因会有如斯气候呢?
“此地是绵图山脉一支的景山,临近我殷觞西南边陲,过了此山,便是我殷觞边城谒金,本来,此山也是我殷觞的版图,当年鏖战,被强行占去,如斯美境,却成他国之地,哼!”
殷楚雷眯着眼,冷冷哼着,周身泛起的凌厉让人生畏,他冷睨着下方土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将远山置于掌上,豪迈大气地道:“总有一天,这土地,这天下,终将归于我手!”
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慷慨成素霓,啸吒起清风,震响骇八荒,奋威曜四戎。
这样气吞山河的慷慨赫赫,也只有在殷楚雷身上,才能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他就像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鲲鹏,正展开幅翼千里的羽翮,呼啸神州,阊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