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开被他牵扯的视线,只再次淡淡道:“放我下来吧!”
远方,一轮淡月凉薄地挂在隐约的山头,远的无法企及,苍凉的寂寞依然铺洒在这片草原上,如同身边这个戴着一抹空寂的人。
从再次醒来,我就发觉,这个人身上,有种我以前没有见过的感觉,带着无法言喻的寂寞空凉,带着一抹忧伤。
见鬼了,这么个恶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幻觉,一定是幻觉,是夜晚草原的寂寥带给我的幻觉。
茫茫的草原奔驰着凉风,后面虽然追兵将至,却任然让我觉得我和他似乎就在一种无人的空寂了。
他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这很重要么?阁下要的不过是小女子这个人,我现在正是可用之时,公子把我交给他们不就好了?”
“告诉我,什么时候?还是你一直都在装?”在这空旷的夜色里,斯拓雅的语调似乎带上了一丝悠怅,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冷漠。
我皱了下眉,还是老实道:“就在刚刚才醒,您让我刺杀那个夜魈骑的人后!”
马上的人似乎有一点的松懈,揽着我的手松了下,却又紧了下,再次陷入到沉默了。
我眼看着越来越近那条长河,再次道:“放我下来吧,您带着我们两个过不了河的,把我留下吧,他们要拿我威胁卓骁,不正是阁下想要的?”
“如果我说,我要你以后都陪着我,我再不利用你,你愿意陪着我么?”我的话音刚落,斯拓雅的话就接上来。
我不由一愣,这是斯拓雅在说话么?完全不是平时的他,带着竟是一点点哀求的意味,难道我的幻觉还没有结束?
我觉得自从我第一次从沉睡中醒来时,斯拓雅就表现得很异常,他对处在迷茫彷徨中的我关怀备至,完全与以往的尖刻狠厉不同。
迷茫不知时完全不明白,还因为一觉醒来什么也不知道的害怕对他产生了依赖,很可惜,这种脆弱的依赖又被他的残忍粉碎了。
我该感激他对我的不信任,让我从无知的迷茫中走出来,以我医学观点看,我一时的失忆可能是体内那么多的药刺激时产生的应激反应,这种失忆的恢复,正是需要一次同样的刺激。
可是我仍然搞不明白这个男人可疑的态度,他的话语意思难道是他喜欢上我了么?
这可真是惊悚的答案,我宁愿他一直厌恶我,或则这是他的又一个阴谋,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杀人如麻,不重人性的人喜欢上我,何况,我恨死他了!
我试图从马背上看清身后这个男人的脸,无奈急行的马颠簸不止,我唯一可以感受到一点点他浓郁的寂寞和孤独外,那张魅惑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有冷光反射的清绝!
“怎么?不愿意?”斯拓雅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看向远方,只一刹那,太快以至于我以为是幻觉的感受到有一种殷切和无奈交织的矛盾。
“您无法带我和塔塔两个人一起离开,这您比我清楚,何必问那个问题?而且,这么久试探下来,还不满意我的表现么?把我交出去,于你,于我,都好!”我宁愿相信他带着我还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相信他对我又什么念想。
何况,他还有个塔塔,我觉得,塔塔是他最大的牵挂,尽管我不清楚他为什么对这个孩子那么在意,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塔塔的,在我和塔塔之间,他应该选择塔塔。
斯拓雅再次沉默,那揽着我腰的手却开始收紧,勒得我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咬紧了牙,不吭声。
当那条宽数丈波涛涌动的大河横亘在面前的时候,斯拓雅突然勒住马,马儿长嘶了一声,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他一手在我腰上一托,轻轻一转,便将我送至马下,劲力稳健,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