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摇头叹息。他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物递给白英渡道:“这是本门专治内伤之药,要用热酒吞服,何时能恢复就看你的功力了。”他拿起地上的葫芦、短棍,目视着沈宗衡嘿嘿冷笑。
沈宗衡向方连科一挥手,方连科顾不上倒在地上的士兵,看了老丐和陶思诗一眼,垂头丧气地随沈宗衡远去。隐石闭目喘息着问道:“阁下的掌法精妙绝伦。早年曾听师兄说,天下掌法数开封俞家第一,老衲未曾见过,不知阁下是否与俞家有些渊源?咦,这人怎么不见了?”
三人这才注意到乞丐不知道何时已离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八、耍蛇顽童(上)
林紫薇悠悠转醒之时已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见众人六神无主,面布忧色,挣扎着坐了起来。
付景此时不忍心离开。如果主家有难时趁机离去,还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么?前几日,他听到马士英曾暗地里到过金华,想在金华避难。等到他知道,马士英又带领人马到了萧山,托求方国安的庇护。他恨不得立马赶到萧山,直取狗贼的性命。而今司徒家没了主心骨,林紫薇又体弱神伤,他若一走,司徒家或许更糟。心中的家仇十年都熬过来了,迟它三五个月又有何妨。说不定就在这三五个月间,司徒函辉和柳凤起都会平安无恙地回来,那时,他可以放心地离开。
他坐在林紫薇的对面,重新细忆被劫经过。强盗似有备而来,事先经过严密的策划。就以往所相识的黑道之中,都不知有名叫”王嘉胤”的强贼。他既能自报姓名,也不随意伤人,又不像一般杀人越货的强盗,司徒函辉大致不会有性命之忧。经他一说,林紫薇略为宽慰,精神好了许多。同样,柳凤起被”辣手西施”掳去,若要杀,当时便可一刀杀了,又何必掳去?从字条中看出,“辣手西施”对柳凤起既爱又恨,折磨他几天很有可能。且柳凤起妻子已死,两人的情缘未了,她不会杀死自己的心上人。如此一分析,林紫薇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司徒家已一无所有,林紫薇打发了家丁和丫环,日日巴望着司徒函辉能平安归来。就这样过着日子,仍无司徒函辉的音讯。她深感度日如年,再也坐不住了,懊悔自己当时顾虑太多,没及时出去寻找,可司徒函辉是死是活总得弄个水落石出。强人将他劫持到了何处?巢穴在哪里?心中一点数也没有,别说是江南数省,光浙江一地也就够你寻上几个月。既然强盗向东北方退撤,谷幽兰也向东北角逃走,难道她与强盗是同路同道?盗贼大都诡计多端,真真假假的故布疑阵,让人追赶不上。她与付景一合计,付景也认为有理,先到西南方寻找。她带着儿子和付景一路细细寻访,始终打听不到一点消息。所过之处,市井萧条,百姓大都事先逃入深山避祸去了。三人又改道向人烟稀少的山中寻找。十几日后,三人又从南向北搜寻,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会稽南部的深山老林之中,立在岭上,目光所见,山峦逶迤,满山皆是合抱的古松杂树,莽莽苍苍的没有尽头。
司待青云似乎懂事了许多,亦少了些公子哥儿的习气。一个多月的奔波,虽有些体力难支,仍硬撑着,心里犯了嘀咕,整日在山中瞎转,恐怕猴年马月也找不到。他曾哀求母亲不如转告武林,借同道之力寻找父亲,林紫薇怕坠了司徒家的威名,斥了他一顿。但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总不是好办法,还是先歇息片刻吧,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眼看是午后,付景腹中自感空乏。身上虽有几两银子,但买不到食物等于是无用之物。山中除了偶尔听见几声山鸟的啼声,连个人影也没碰上。他仰望天空,见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向东俯冲而下,看来不出三五里,那面会有人家居住,说道:“咱们向东走。”
林紫薇点头称是。三人顺山道下了山坡,眼前是一片方圆几亩水草丛生的平坦之地。远近山中的几条涧水淙淙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