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出了京城,要么就像魏国公那样,一直在南京镇守。
所以李贤猛然发现,在亲太上皇的在京勋贵里,自己现在成了最年长最有威望的那个,想不被推到前台都不行。
但朱祁钰已经懒得和这帮亲太上皇的勋贵们假客套了,就算再掏心掏肺,他们就还是这个态度,那又何必再热脸去贴冷屁股。
再说亲太上皇的勋贵,能力强的靖远伯、宁阳侯远在三五千里之外,在京城的,全都是些没什么本事的废物,根本就不值得重视。
所以朱祁钰第一句话,便是开口询问徐珵:“徐爱卿,你的治河方略有眉目了吗?”
徐珵见新君第一个就问自己,倒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道:“启禀陛下,臣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略。
不过说起来,话有点长。臣认为之前的治河策略,只注重眼前,不重长远,完全是治标不治本。
就拿现在来说,不能因为山东段决口,就只想着加固山东的河堤。朝廷应该对黄河与运河的治理,有一个整体的规划,然后数十年如一日地去执行。”
朱祁钰满意地点点头:“一会朝议结束,徐爱卿留下,咱们君臣单独细聊。”
徐珵闻言大喜,自己二十六岁中进士,本是前途无限的青年才俊,结果却是无人赏识,蹉跎岁月。
可怜的徐珵,刚中进士,便被封为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然而十六年过去了,到了正统十四年,四十二岁的徐珵只升到了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讲。
徐珵在心中叹口气:最后还是全靠荒诞不经的新君,一登基就莫名其妙地给自己升到了正四品的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这才总算初步迈入了高官的行列。
徐珵又看了一眼唯二的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何宜和黄溥,心中便更加感慨。在场的文臣,都是朝廷重臣,不是尚书,就是侍郎,要么就是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太常寺卿之类的。
自己区区右佥都御史,官位排倒数第三。关键后面那两个比自己官位低的,却比自己命好的多。尤其是何宜,现在才二十二岁,已经是正五品的左春坊左庶子。
虽然比自己低一级,但却整整年轻了二十岁。而且作为新君的嫡系,区区一级的差距,啥也不是,简直就是比自己幸运了一百倍不止。
朱祁钰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也知道文臣们早早来是图啥来了。便直接开门见山地发布了诏命:
“大宗伯已经出京去了,礼部也不能没人掌管。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一部之中出现两个尚书也是无奈之举。
这样吧,大理寺卿俞士悦,升任礼部尚书,掌礼部庶务,并仍管大理寺事。”
俞士悦闻言,大出意料,连忙跪下谢恩。
朱祁钰又继续说道:“工部尚书周忱,兼任东阁大学士,入阁协助朕处理政务。”
周忱同样大受感动,七十岁的老臣啊,终于熬到入阁了。
这两道任命,还在能接受的范围里,倒是中规中举。于是大臣们都集中精神,注意倾听,看看剩下的一个阁臣的位置,最后会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