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导致朱文圭都没认出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皇帝。
下了马车站定,胡濙在一旁提醒道:“郡王,您应该向皇帝行礼啊。”
朱祁钰连忙摆摆手,一脸哀痛地叹道:“不必了,这么多年,让王叔受苦了。太祖圣训,凡朱家子孙,俱当念亲亲之谊。
然而我们四房与长房却手足相残至此,朕每每思之,便痛心疾首。当是我与王叔赔礼才是。”
说罢,朱祁钰向朱文圭深深一躬。
朱文圭讷于言辞,叫了一句陛下,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哽咽落泪。
朱祁钰安抚道:“王叔切莫悲伤,以后祁钰必当尽心奉养王叔,再不让王叔受半点委屈。”
说罢,朱祁钰便扭头向众人说道:“请众爱卿以亲王礼朝拜王叔。”
皇帝亲信一派闻言毫不犹豫,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这帮亲信心里也觉得解气:你们那些上皇派不是整天拿正统说事,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吗。现在好了,真正的太祖正统嫡脉就在眼前,拜吧。
大部分文臣、武将、勋贵都跪了,剩下的小部分勋贵、大部分郡王觉得硬抬杠也没有意思,便纷纷跟着跪下了。
至于在场的亲王,倒是不用下跪。
朱祁钰给朱文圭一一介绍了在场最顶级的文武大臣、勋贵皇亲,然后便与其携手登上了辇车。
朱文圭与皇帝同乘,六万亲军沿途围护、浩浩荡荡直入紫禁城。
然后在奉天殿设宴,群臣作陪,极为隆重。
宴罢,百官散去,朱祁钰又亲自陪着朱文圭去见孙太后。
此时孙太后,吴太妃、周皇后、万宸妃、郕王太妃汪氏、杭氏都早早在慈宁宫中等着了。
孙太后这几日来精神极为不好,睡也睡不香,吃也呼不好,是肉眼可见的消沉。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一切源头都在于朱祁镇非要亲征,结果兵败被俘,失了皇位。
如今大义名分掌握在朱祁钰手中,导致上皇一派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有力使不出来。
朱祁钰要复胡皇后位分,如今舆论一面倒地支持胡后复位,大势已成。
这是对孙太后最直白的打脸,偏偏孙太后还找不到反击的手段,只能委屈求全,一再退让。
再加上武定侯认女,等于皇帝要彻底断绝汪氏当皇后的希望了。
现在又来了个东吴郡王朱文圭,这下好了,上皇派仅存的正统性,看来也要被皇帝打压了。
皇帝的每一项手段,孙太后都暂时找不到还击的好办法。最重要的是,宫里也彻底乱套了,绝大部分太监宫女都蠢蠢欲动,想另投新主。
这就是真正的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