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继续问道:“太子呢,身体可有好转?”
周皇后连忙回道:“启禀陛下,臣妾将坤宁宫的宫人全部打发了,没想到当天夜里见深便有好转。
现如今,见深已经能起床吃东西了,可见是有宫人对见深做了手脚。
还好列祖列宗保佑,让陛下和太子都转危为安了。”
朱祁镇闻言,面色转喜,连连点头。
钱皇后见势不妙,连忙接话:“陛下,可是周妹妹未经请示,便将坤宁宫的大部分宫人都杖毙了。这是滥用私刑,陛下不可不察啊。”
朱祁镇愤怒地摆摆手:“够了,毙就毙了吧,周氏做的很好,一群吃里扒外的刁奴,让他们活着做什么。
朕和三位皇子同时重病,你身为朕的元配嫡妻,难道就看不出有问题?
你还想姑息养奸?莫非你也已经和弟弟那边暗通款曲?
你先回房去,好好反省反省吧,周氏也回去照顾太子,把兴安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钱皇后与周皇后幽幽地对视一眼,只得双双告退而出。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兴安方才传完旨意,来到朱祁镇跟前复命。
朱祁镇好奇地问道:“司礼监领旨了?没有刁难你?”
兴安笑着回道:“陛下多心了,王诚等人二话没说,便领旨了。”
朱祁镇又问道:“两位皇后最近都做什么了?”
兴安见问,欲言又止。
“你是朕的亲信,只管对朕一人负责即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如实讲来,不可隐瞒。”
兴安只得回道:“周皇后为铲除内奸,留下了几名亲信,剩下的坤宁宫宫人尽皆杖毙。
钱皇后欲让奴婢将周皇后滥用私刑之事奏与皇帝,奴婢不敢应承。
正好御用监掌印太监阮昔前来为嫔妃们安置房舍,钱皇后借机拉拢阮昔,由其拟定奏本,并亲自去西郊面呈皇帝。
然后皇帝便下旨,命将南宫、后宫的权利,完全移交给陛下。
钱皇后大喜,拿出大部分私房,赏赐给了阮昔。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那就怪了,弟弟怎会如此大方,将南宫、后宫完全交给朕掌控,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莫非钱氏真的和弟弟暗通款曲,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兴安低着头,不敢接话。自家皇帝和皇后之间如何如何,不是做奴婢的该掺和的。
朱祁镇又问道:“你们几个里,谁是在司礼监值守的?”
兴安回道:“奴婢要总管南宫,金英要盯着尚膳监,保障陛下和娘娘们的安全。陈祥和曹吉祥是轮流到司礼监当值的。
陛下和太子、皇子病重,朝野内外,舆情汹涌,大部分都在同情和声援陛下。
所以内廷之中的风向也跟着变了,王诚、舒良、张永、王勤那四个小太监根本就不得人心,咱们的人虽然不敢说主导司礼监吧,但说话的份量是非常重的。”
说罢,兴安又将最近的新科进士讽谏皇帝,皇帝加开恩科之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朱祁镇思索片刻,然后吩咐道:“你们去联络言官,上道奏本,要求皇帝召藩王入京朝觐。
同时,再散播一下皇帝即将废除太子,而改立己子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