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内,朝廷必会派出内臣与精干官吏前来宣府。中丞先用陛下给予的便宜行事之权,将纪广及其党羽抓捕归案。
待内臣到来,您把责任推给他去背就可以了。”
李秉听完都无奈了:“虽然陛下确实有给予我便宜行事之权,但也没明确说过抓捕副总兵在便宜之列啊。
而且先生确定三日之内会有内官到来?就算内官真来了,他肯无缘无故地替我扛下责任?”
王善笑道:“这就是在下的用处了,中丞聘我为幕僚,在下为中丞游说内官。若事不成,任凭中丞外置。”
李秉低着头,沉思半晌,方才回道:“那就有劳先生了,我即刻便派人去捉拿纪广党羽。”
说罢,李秉便命人带王善下去休息了。
王善刚一走远,周深便一脸担忧地问道:“中丞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他了?”
李秉摇摇头,苦笑道:“我哪能那么容易相信人,尤其是这样的大事。但是我没得选啊,若是真让纪广杀人灭口、销毁掉证据,我一样要被治罪的。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赌一赌呢。把纪广下狱,坐实其罪状,就算赌输了,至少也算是为民请命、惩奸除恶了。
再说通过这两年来对陛下执政风格的理解,我觉得就算那位王先生是个江湖骗子,完全没有起到作用,陛下最终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行了,你们带上兵丁差役去抓人吧,出了一切问题,我负全责。”
……
两天过后,四月十七日。
朱祁钰又逍遥自在了三天,时近中午,方才悠哉悠哉地来到青云阁。
歪在三楼的软榻上,看了半个时辰的湖光山色,见没有人来,朱祁钰就打算回家吃饭了。
不料就在此时,大臣们好巧不巧地赶了过来。
众人行完礼,朱祁钰打量了一圈。首先王骥没来,这老狐狸已经离京,远远地避开了这是非之地,其次徐琦也回南京去了。
于谦倒霉,被朱祁钰派去刑部辅助王文,审理山西和瓦剌那些破事儿,想走已经走不掉了。
不过今天于谦也不来上朝了。
少了三位兵部尚书,却多了两位新面孔。
一个户部尚书沈翼,一个礼部尚书邹干。
邹干被提拔为尚书,是因为其带头上书,讽谏天子,为恭让皇帝抱打不平。
如今朱祁钰和邹干第一次碰面,邹干也很是尴尬。
朱祁钰也不搭理邹干,而是和颜悦色地先向沈翼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