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孙忠的遗书便被送至御前。
朱祁钰看到这封遗书都傻眼了,不禁连连感叹:“孙忠可真是够决绝的,这是把他自己的女儿卖了个彻底啊。”
林香玉问道:“孙忠这是要以孙氏的身败名裂,换孙家男丁一条生路啊。夫君会为他孙家留个子嗣吗?”
朱祁钰摇头叹道:“当然得留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我是有原则,有自尊心的。
虽然我非常想将孙家杀个干干净净,但是拿了孙忠的好处,就得给人家办事,我不能坏了我为人处世的原则。
孙继宗的三个庶子,一个庶女,再加上嫡孙孙铭,换孙忠一封认罪遗书,我够意思了吧。”
林香玉点头赞道:“奴就喜欢夫君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的处事原则。夫君这样好的人,朝野上下、天下百姓为什么就是不珍惜呢,非要心心念念着他们的恭让皇帝。”
朱祁钰笑道:“很简单,人善被人欺。”
林香玉闻言,立即笑盈盈:“奴家就是这世上最善良的。”
“大白天的,爱妃你不要这样。”
被绝世尤物粘着的感觉很好,朱祁钰只得舍命陪爱妃,又白日疯狂了一把。
凝香、浅雪、素汐三人,又抱着一大堆奏本进来了。
将奏本往床上一摊。
朱祁钰拣起最上面的奏本翻看了起来。
连看了几封之后,朱祁钰不禁赞道:“好家伙,这全是请罪的奏本?”
浅雪肯定地点点头:“陈循陈阁老、内阁其他大学士,六部的尚书侍郎,没死的藩王、勋贵,都察院的御史们,都纷纷上书请罪。
不过武将倒是没有一个请罪的,因为五军营、三千营的武将刘聚、毛忠等人都在兵变中死完了。京城中剩下的武将都是夫君的亲军,用不着请罪。”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就没有哪怕一个人上书骂我吗?”
浅雪没好气地揶揄道:“还骂啥啊,所有人都被夫君的杀伐之气吓懵了。这时候上书骂您,一个弄不好扣上个协同造反的罪名,全家就直接抬上刑场了。”
朱祁钰无奈地解释道:“我不是暴君啊,我是真心为大明好,真心为百姓好。
我对百官也很好啊,一登基我就给百官涨了多少俸禄,他们算过没有。
我取消宝钞,给他们发白银,发白粮,他们知道我承受了多大压力吗?
大家不感恩也就算了,你说你们都明火执杖地围攻皇帝了,我再不杀人,那还叫天子吗?”
“那这些奏本怎么办?”
朱祁钰回道:“朕接受他们的请罪了,已经死了的就白死了,没死的就不再继续追究了。”
“藩王的请罪奏本也这样回复?”
“哦,藩王的不用回复,就这样晾着他们吧,我还得跟他们进行漫长的心理战呢。
还有,告诉何宜,可以开始为我拟定罪己诏了。再告诉练纲,将整个兵变过程写出来,抄录成册,准备在整个京城宣讲。
我要告诉百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非功过,由天下百姓评说吧。”
朱祁钰说罢,扶着林香玉的细腰,准备专心驰骋。不料浅雪继续问道:“夫君,钱皇后、周皇后、万宸妃也都上书请罪了,该如何回复?”
“让他们待罪南宫,如何处置,由诸亲会议决定。大兄恭让皇帝的女人,我不会随意处置的。”
一日无话。
到了第二天中午,七月初三。
朱祁镇与皇后、嫔妃们聚在重华殿,终于等到了皇帝的回复。
看着奏书上的朱批,朱祁镇和皇后、嫔妃们都感觉十分诧异:竟然是由诸亲会议定罪。有资格参加诸亲会议的勋贵都站在皇帝一